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頁

最後一張桌子上,紅衣少年郎一手撐著頭,一手握著筆,兩隻閉著的眼皮上還用毛筆畫了眼睛,若是遠看,旁人還以為他正姿態仿似沉吟思考。

但,他嘴角微微流出一點晶瑩出賣了他。

他這是在課上睡大覺。

南池臉色漆黑:「何羨愚,叫醒他!」

「是……」何羨愚目光同情地看著背後趴在桌案上睡夢香甜的江殷,用手拍他的背,慌張道,「殷哥兒,殷哥兒別睡了!南先生來了!」

陸玖站在窗邊看著,江殷雖然人在夢境,但假裝清醒的姿勢卻擺得十分的好,何羨愚搖了兩下,他才懵懵懂懂地睜了下眼睛,顯然人還處在昏睡狀態,分不清東西南北。

「……嗯?」他沒聽清,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人還沒清醒過來,「你說什麼?南古板死了?呵,那不挺好的麼?大家都清淨了。」

南池先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黑了不少。

徐雲知捂著臉不忍再看,轉過頭。

「不是!殷哥兒,南先生來了!」何羨愚著急提醒。

江殷又打了個哈欠,直接用衣袖擦了眼皮上的墨,那是他用來偽裝清醒而畫的假「眼睛」。

「來就來唄,有什麼了不起?爺怕他?」

說著,他一抬頭。

面前,是先生南池「和善」的笑容。

「世子爺?好睡啊?」

面前忽然湊過來一張老臉,江殷一激靈,人立馬回了狀態。

一旁何羨愚、容冽和徐雲知三個看他這副後知後覺的樣子,心裡默默祈求:菩薩保佑。

南池故意道:「已經散學了,世子爺方醒?今日這新換的桌子睡著可還涼爽?明日叫學裡的人再給您送一張軟榻來,您躺著睡,更舒服。」

江殷毫不客氣:「不用,這桌子我睡得挺好。」

南池先禮後兵,臉色猛地陰沉下來,手中的戒尺往江殷桌上用力一敲:「江殷!這是學堂,不是讓你睡覺的地方!你若是要睡就滾出去睡,別糟蹋了這聖賢境地!」

戒尺「邦」的一聲打在書案上,站在窗外的陸玖都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這位老學究果然嚴厲。

南池呵斥:「反正這廣賢書院你也是來去自如,既然你無心上學,就不要佔了旁人的桌案!去!站到外邊的廊廡上好好反省,不到散學不準離開!」

江殷一睡醒就受了一頓訓斥,臉色陰沉下來,他抬眸目光陰鷙地看了一眼南先生,頗有些負氣意味。

南池素來知道這位主在學裡是個橫行霸道的,能用拳頭解決問題絕不好好說話,被他用這般陰寒的目光盯著,也皺了皺眉。

「……江殷這是要幹什麼?他不會要動手打先生吧?」

「誰知道呢?他那個暴脾氣,還真說不住。」

「南先生好歹也教過他父親齊王,江殷應該不至於打父親的老師……」

陸玖站在窗前,聽見學生的竊竊私語。

她目光深深注視著書齋內與先生劍拔弩張的江殷。

江殷的確是片逆鱗,是根反骨。

但她覺得他應該並不是那種肆意妄為、作惡多端的人。

至少,能說出「動手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廢物」這樣話語的人,總不會壞到哪裡去。

師徒之間對峙了一小會兒,最終江殷摔了手裡的書。

他直直站起身,南池往後避開一步。

「站就站!」他咬牙,銳氣的眉眼裡滾滾怒火,直接越過眾人,朝著蘭室的門前大步離開,一身殷紅的袍子在古樸素雅的書齋內十分炸眼。

門外,陸玖側眸看向女師,道:「先生好像已經抽完了書,我進去聽完剩下的課再走吧。」說著問陸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