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桃想,確實沒惹上,但馬上就要惹上了。
負責送貨的人是個瞎了一隻眼的老翁,家就住在許桃桃前幾日購得的茶鋪子附近。
許桃桃帶著二牛找上門的時候,這人正在往板車上抬糧食。
見狀,許桃桃使了個眼神,二牛就會意地將他們帶來的板車給拖了過來,正是許桃桃剛來村子時向拉車的大伯買的那輛。
「大爺,我們是剛搬過來的住戶,因想平安住下,所以拉了些東西來給匪寨子上供。」許桃桃一臉笑意。
那老翁抬眼瞥了他們一眼,便道:「加上這些太多了,我家老牛拉不了。」
許桃桃笑意更濃:「那正巧了,咱們這老牛原也是拉貨的,順帶著幫您多拉一車。」
二牛在一旁幫腔:「是啊,要是一次性有兩車酒食孝敬匪寨子,大爺您也能多休息幾天。」
老翁有些猶豫:「可是兩頭牛,我趕不了啊。」
「這……」許桃桃故意演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二牛則在一旁也有模有樣地垂頭喪氣:「姑娘剛來村子,若是沒有上貢,遭了劫掠,剩下弟娃一人三四歲大,無父無母的可怎麼辦。」
說著,那老翁終於有些動容,無奈道:「你們倆有會趕牛的嗎?」
二牛立刻挺起胸脯:「實不相瞞,大爺我就叫二牛,這老牛小牛的在我手裡都可聽話了!」
老翁雖然將信將疑,但最後還是答應了許桃桃兩人,說是傍晚時分,就帶著他們拖著這兩車物資上山。
山路難走,他們趕牛不能走陡峭的路,需要一圈一圈繞著平地上山,所以格外慢,等到了匪寨子所在的山頂山,天已經快黑了。
這一路上偶爾有狐狸黃鼠狼亂竄,許桃桃沒有半夜走過這麼黑的山路,被嚇得不輕。
古代晚上沒有電燈和高樓,只要天色一黑,就是綿延到地平線的無限黑暗,上頭星星閃爍的天空壓得很低。
在這樣一個夜晚奔赴亂世中土匪寨子,讓許桃桃的心理不由得多了幾分沉重和壓抑,因此神經也就格外敏感。
就在快到寨子門口的時候,他們經過了一片又一人多高茂密的灌木叢,風吹過,灌木叢中平白髮出悉悉索索的動靜,許桃桃臉都白了,揪了下二牛的袖子。
「你聽見什麼動靜沒有?」她指著灌木叢。
二牛仔細看了看,那灌木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
「小姐,那兒啥也沒有。」他低聲安慰。
但許桃桃卻並沒有放下心來,她聽覺敏感,剛剛的悉悉索索聲,絕對不是風吹過能發出的動靜,也不是黃鼠狼和狐狸這種小動物能發出的動靜。
像是更大的動物,或是人。
甚至許桃桃還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我心裡總有些不舒服,咱們速速辦完事情就下山去,切勿久留。」許桃桃道。
二牛點頭答應。
燈火綽約,剛剛他們的對話老翁都沒看到。
他們一路走著,路過了灌木叢,匪寨子粗糙的木質大門近在眼前,門口就有兩個提著燈籠巡邏的守衛,見到他們伸手吆喝喊停。
他們滿臉橫肉,身上全是刀疤,腰間揣著武器,說話一點兒也不客氣,上來就問老翁許桃桃他們是哪兒來的。
老翁一五一十地和那土匪說了,說話的時候,那倆土匪還打量了許桃桃幾眼。
但上山之前,為了確保安全,許桃桃專門抹了兩把鍋底灰到臉上,換上了臃腫的下人衣物,還搓亂了頭髮,一點也看不出原本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模樣。
因此,那兩名土匪掃了一眼許桃桃,便移開了眼。
老翁常年上山送東西,帶了生人,其實這幾個土匪都是很排斥的,但見到許桃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