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漲紅了臉,似乎是被許桃桃這種驚訝冒犯到了,反駁道:「我習武十多年,教些拳腳功夫不在話下。」
許桃桃想了想也確實,茶鋪後頭那些個孩子只是學寫字算數、天文地理,之前就有一些沒有讀書天資的孩子抱怨,這下總有人帶著這些孩子了,於是便也放元戎去了。
田莊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正好讓那些個願意練武的還是搬回田莊住著,那邊地段空曠,施展得開。
送元戎去田莊那天,許桃桃順道又去茶鋪看了看宋思明,這幾日她忙著處理村裡老宅,打算將家裡的人都搬到城裡來,沒有空閒去檢視茶鋪。
下了馬車,許桃桃遠遠便能聽到朗朗讀書聲傳來,一時腳步都放緩了。
進了鋪子,裡頭人們烏泱泱圍成一片,團坐在一起聽宋思明講學。
這些人裡有老有少,除了茶鋪裡本身就在唸書的孩子還有許多生面孔。一旁小二正穿行在這群人裡頭端茶倒水,抬眼看見許桃桃,見她招手讓自己過去,才喜笑顏開地過來招呼。
「小姐,您來了都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
許桃桃笑了笑,對著那烏泱泱的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小二一拍大腿:「嗨,客人們聽說狀元郎來我們鋪子做先生,都要旁聽,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鎮上的人也都來了。」
他指著那邊一個聚精會神的黑鬍子漢子說:「喏,小姐您瞧,那是城北錢家府裡的私塾先生。」
又指著對面一個梳著髻的白麵書生道:「那是總在咱們門口賣字的秀才。」
許桃桃點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便讓小二接著忙活去了。
枝兒在後頭搭腔道:「那日妙奴姐還和我講呢,說都來聽宋大人講學,唱曲兒的姑娘們也省的吃潤喉丸子。」
他們聊著往裡走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許桃桃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宋思明能不能適應這邊的孩子,沒想到他不但能適應,還適應得很好。
臺上,宋思明正在講的是許桃桃前一陣子給孩子們定製的進階版教材,在識字的基礎之上,增添了一些故事和文章,並在底下評講。
許桃桃在下頭聽著,只能感嘆宋思明不愧是狀元郎,談吐氣度不凡,讓人不由就被他帶入了書本之中。
她作為書本的編纂者都有些入迷,何況是這些思想未開化的古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彷彿天降甘霖。
許桃桃心覺奇怪,怎得這些人接受程度這麼高,對於自己的新興教材竟然沒有跳腳反駁的?
於是又拉來小二,一問才知,原來早些日子是有些人存著對著幹的心思,在課上要挑戰宋思明,但這凡夫俗子哪裡駁得過大學士,三言兩語就夾著尾巴灰溜溜遁走了。
從此之後雖說偶爾也有人心有疑問,但也不想眾目睽睽丟了面子,都是下了課私下請教宋思明。
許桃桃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只見那小二感嘆道:「就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仙人能編出這樣的書,有人問及書卷,宋大人竟說不是他所編纂,真真是令人好奇。」
許桃桃笑而不語。
這邊眾人正聽得認真,那邊門口卻有些異動,隨即便有個略微熟悉的老人聲音傳來,色厲內荏的樣子:「憑什麼獨獨不讓我進?」
許桃桃聞聲看去,見門口站著一白袍老人,正是當日她要請去田莊教書的先生李恭景。
當日他不屑踏入許家半步,現在卻因進不了鋪子聽講而氣急敗壞,真是諷刺。
下頭的護院想要將人強行帶走,許桃桃只是擺擺手,讓那些人退下了,自己上前。
小二怕許桃桃吃虧,跟在後頭解釋:「這李夫子每日都要過來的,已經糾纏我們好些日子了,但我們都是按小姐您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