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傳話給帳房那邊,讓他自己先做主弄小批禽類試試水,等她回去了再看看效果如何。
次日,雁山那邊就來了鐵匠的訊息。
本來許桃桃是準備收個口信也便罷了,卻沒想到站到村口,看到的就是人騎著小驢款款而來的身影。
——雁山的鐵匠竟然自己過來了!
這人看著歲數竟然不大,身板也沒有許桃桃想的壯實,有些儒雅之氣,他下了驢,驚疑不定地看著許桃桃:「您就是許姑娘?」
許桃桃點點頭。
那人的神情更加吃驚了,趕忙握住許桃桃的手道:「姑娘,你說的那鐵犁究竟是何物,真能如此神奇嗎?」
他求知若渴的神情嚇到了許桃桃,生生讓她向後退了幾步。
許桃桃身後跟著的是婁邵,手裡抱著婁語,看著這人將許桃桃逼退,皺了皺眉:「陸十七!」
那名喚陸十七的青年這才訕訕地鬆手,意識到自己逾矩了。
後來兩人聊,許桃桃才知道,原來這陸十七是個李椿撿回去的痴匠,因看了自己在手信中隨便畫的示意圖,就驚為天人地趕了過來,要求教於許桃桃。
聽了許桃桃對半自動化鐵犁的描述,直呼天人,摩拳擦掌就要開始做。
許桃桃有些心虛,心想哪裡哪裡,我只是歷史書插圖的搬運工罷了。
李椿大方,說是打兵器這檔子事陸十七早就做膩歪了,寨子有學徒可幫忙,所以將陸十七直接借給了許桃桃。
茶鋪後頭有地,裡頭有爐,打鐵方便,於是許桃桃就讓蔣叔也收拾了個屋子出來給陸十七住。
在陸十七拿著許桃桃繪製的示意圖研究的時候,她準備在村子這邊呆上幾日,等到這批麥芽糖做完了,再回到城中,考察下實地情況,順便去田莊看看那群孩子。
雁山那邊最近也無事,婁邵得閒在許桃桃家帶著妹妹玩上幾天,也就住下了。
元戎自然也是不走,只是個小院子常住這麼幾個人,未免有些擁擠。許桃桃無法,只能體諒帶孩子的婁邵,先把元戎給攆回江城了。
走之前,元戎還氣鼓鼓的,好像許桃桃做了什麼天大的錯誤選擇似的,賴著不走。
還是許桃桃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這幼稚鬼才欣然點頭。
元戎回去的路是二牛陪著的,路上,二牛好奇地問元戎:「元小公子,我們小姐說了啥,你樂成這樣。」
白衣少年得意地哼笑聲:「許姑娘說,沒有我那江城的宅子都是讓外人管著,她不放心。」
「外人,」元戎朝二牛眨眨眼,「你懂吧?」
二牛沒眼看他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回過頭默默駕車了,心裡想著,小姐怕不是故意的吧?
許桃桃當然是故意的。
元戎那麼明顯的少年心思,傻子才看不出來,只是她現下還不是忙著談情說愛的時候。
做生意、開墾田地、教養孤兒、主持內務,哪兒哪兒都缺人,怎麼能讓他閒著在村裡就為了盯著自己看。因此稍微用了點「語言藝術」,騙了這小男孩回去幫自己在江城府內主持大局了。
這次天氣正是炎熱的時候,加之大牛和蔣叔他們操作熟練,麥芽糖做的比先前更快了些,用不了七天便做了滿滿缸。
婁邵在這待到糖製成才回去,臨別的時候婁語還依依不捨的,但也並沒有哭鬧,十分懂事地捉著許桃桃的手和哥哥揮別。
雁山上的寨子看著只是山匪之流,但同其他只知劫掠的匪賊不同,有自己的正經生意做,偶爾才下山劫富濟貧把。
他們的生意大多是給商隊護鏢之類的刀尖舔血的工作,時間不定,全看有無僱主,那邊傳訊息說來了生意,婁邵便也無法再遊手好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