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某星艦中的氣氛卻沉寂得詭異。
聖羅菲爾先生曾經告訴過洛安,如果他抓到了顏曙星,就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將人送到藍星極地的秘密中轉點,接著將顏曙星帶去太陽系中某顆小行星上關起來。
當時洛安只是笑了笑,他可不覺得聖羅菲爾先生會告訴他實話。
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洛安知道現在的情況,就會明白,那天聖羅菲爾先生和他影片通訊時,選擇一個沒有窗戶光線昏暗的書房作為背景,不是他精神病又犯了,只是因為此時,星艦外皆是浩瀚星辰。
顏曙星坐在輪椅上,捷安娜推著他走過星艦內這條最漂亮的玻璃棧道。
要知道星際航行的昂貴費用即使是某些小國家都負擔不起,所以星海也被成為最昂貴的美景。
但在場的兩人卻沒有一個將心思放在了窗外。
顏曙星左臉上貼著一塊紗布,骨節分明的手指手背也纏了一圈又一圈。包紮一直蔓延進寬大的病號服袖口,配上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年輕面龐,就彷彿一個在學校和人打架才被送進醫院,現在還不怎麼高興的高中生一樣。
他確實太年輕了。
俊美的外表和過於年輕的年齡讓顏曙星看起來無害得驚人。
捷安娜想道,沒辦法不讓自己看他。
要是目光能化出實質的話,顏曙星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索羅門家族的小女兒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從來不會原諒其他人背叛的聖羅菲爾先生只是和顏曙星談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一切就發生了扭轉。
顏曙星就這麼重新取得了繼承人的身份和權利,甚至聖羅菲爾先生不再強制他和自己相處。
捷安娜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慌張了。
畢竟長久以來,索羅門家族就是被聖羅菲爾家族培養起來,用於捧到臺前給陰影做遮掩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曾經有媒體輕蔑地稱呼索羅門家族為錢多的小丑,以嘲諷他們各種莫名其妙不符合身份的鬧劇。
如果說,以後顏曙星真的能夠掌權,那自己就相當於提前得罪了老闆……
捷安娜握著輪椅的手指緩緩收緊。
「在想怎麼殺掉我?」
捷安娜一驚。
顏曙星沒有回頭,只是認認真真地低頭折著手上的紙玫瑰。他完成最後一道工序,示意捷安娜看。
「你覺得染成什麼顏色的好看?」
這種藝術紙被特意造出了淺淺的紋路,本來是用於抄寫聖經的,但現在被顏曙星拿過來疊了玫瑰。
捷安娜覺得和顏曙星在一起,聽他說話,簡直像是有條冰冷的蛇纏在她脖子上嘶嘶吐信一般。
她假笑了一下,「當然是黑色的,黑玫瑰昂貴優雅,神秘端莊,我猜您會喜歡。」
特別配你這種黑到了心窩裡的狗東西。
她話音還未落,顏曙星就已經從旁邊的小口袋裡拿出了一罐淺粉色的粉末狀染料,仔細看,其中還混著磨碎的晶金礦石。
這顏色夢幻柔弱,是女孩子見了都會心動的那種。
顏曙星的聲音依舊漫不經心,「我覺得它好看一點,可愛。我有一條收在衣櫃裡的裙子,也是這個顏色,可惜還沒來得及讓哥哥穿上,就被抓了過來。」
捷安娜臉色難看地嚇人。
她覺得顏曙星簡直就是在戲耍她。
顏曙星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很滿意一樣,薄唇勾起一點笑意,「索羅門小姐,我可還記得你那天的得意。」
捷安娜一腳踢在輪椅上,「顏曙星,你要有本事就殺了我,在這噁心誰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跟我擺架子。」
輪椅自動後退,帶著顏曙星轉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