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南行本來是得到左羽林軍一教頭的賞識,後來被舉薦給左羽林軍副統帥歐陽豐——說到這個名字杜妍就想吐槽——如今南行已經是人家跟前一紅人。她問道:“這次的武比你是不是要去試一試,都準備好了嗎?”
南行身世“清白”。沒有什麼汙點可找,就是奴僕出身有點難看。杜妍在他得到那歐陽豐的賞識之後,索性給他和他的那位爺爺都正式消了奴籍,讓他們搬出去,侍衛什麼的也不讓他做了,如今他已經是良民一枚,參軍什麼的隨時都行。
不過這次春閨有文試也有武試,歐陽豐舉薦南行去露露身手,若能拿到個名額,對他未來大有好處。
“都準備好了,明日開始一連五六日,恐怕都不能隨侍姑娘左右。”
“你又來了,你已經不是我的侍衛,不用說這樣的話。”杜妍道,“不過你脫不開身我倒有些犯愁,春柳,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姑娘,未時正了。”
唔,下午兩點了。杜妍道:“那南行你一會兒陪我去個地方吧。”
等進了房間,杜妍才有些放鬆下來。
她對南行的控制現在是越來越弱了,幾乎就等於放養。她本來就不是有多少控制慾的人,腦子也不是頂靈光,不知道該怎麼去控制一個人,摸清了南行的性子之後,覺得越是對其寬容平等,越是能換來他的感激,事實也是如此,南行感念她之餘仍舊以她的侍衛自居,杜妍需要他的時候也照樣呼之則來。
她對鏡將臉上黃黃的顏料擦掉,卻沒換回女裝,而是又穿上了一身男式的寶藍色銀絲團花長袍,黑髮綰著一枚青玉簪,雖是年紀尚小,可眉清目秀膚色如玉,也是翩然一個小小少年郎。
可惜就是左眼的眼罩破壞了一切美感。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嘆了口氣,羽林軍都出動了,事情肯定鬧得很嚴重,還好她抽身出來了。
多虧了沈約,下次謝謝他吧。
說起來:“上次宮裡的事好像又忘了跟他道謝。”
她和蔡嘉盛道別,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城外。
越往城外走越是冷清,再是繁華的地區,陰影裡也有著貧窮和落後,城西外郊便是這樣,魚龍混雜,三教九流,賭場、地下黑市、妓館,什麼都有,偏表面上還是一副平常阡陌的模樣。
杜妍在南行的保護下,穿過長長的巷道,來到一個鐵鋪子前,一個赤膊壯漢正在哼哧哼哧地打鐵。
杜妍睜大唯一的右眼好奇看著,原來古人真的是這樣一下一下打出兵器來的,這樣簡陋的工藝,居然能製造出那些聞名千古的名劍利器嗎?
她對南行點點頭,南行掏出一張紙,拍在那鐵匠面前:“我們要打這樣東西,叫你們老闆出來。”
鐵匠不經心地掃了眼,然後就微微頓住。
圖紙上畫著一個奇怪的東西,一隻竹管,外面加著三道鐵箍,一端略尖,似乎是個出口,另一端則好像可以填入什麼東西,下方還有頗為精密細緻的內部結構圖。
正待細看,一隻小巧白皙的手將圖紙收了回去:“你們主事的呢?”
鐵匠低下頭繼續鍛打:“主事的就是我,我們這隻打刀劍農具,不做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哦,可我聽說,你們這鋪子的主人還就喜歡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聲音沉下去,“無形之中取人性命的暗器之類的。”L
☆、第七十三章 袖箭袖炮,汙衊嫌疑
“哦,什麼暗器?”
一個男人從外面走進來,一身風塵僕僕,彷彿從極遠的地方回來。
他大約二十六七的樣子,身量不是很高,大約只有一米七,面板偏白,眼眸格外狹長,看人的時候閃過鋒利的銳光,好像刀子要將你切割開來看個清楚一般,心智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