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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叔笑呵呵地接過去，讓她坐。

老人家知道，小寧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她走不了太長的路，除非中途可以歇很久。

小寧坐下來，微微喘著氣，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

何大叔給她倒了杯水，坐在她的對面，語重心長地叫了一聲：&ldo;小寧。&rdo;

過去半晌，小寧才抬起頭：&ldo;嗯？&rdo;

何大叔怕她無法理解，所以語速放得非常慢：&ldo;我已經很老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萬一哪天我一覺再也醒不過來，就沒人再幫你了。到時候，李大全肯定會打你的主意。&rdo;

&ldo;……&rdo;小寧茫茫然看著何大叔，對他的話似懂非懂。

&ldo;所以，我覺得，在我死之前，我應該把你送回原來的地方。&rdo;何大叔嘆了口氣，&ldo;可是我這輩子都沒出過潞水鎮，哪裡知道該怎麼幫你？&rdo;否則的話，他早就幫忙了。

這個時候，小寧彷彿終於反應過來了，眼淚倏地奪眶而出，有些哽咽：&ldo;何大叔，你不要死。&rdo;

何大叔笑笑：&ldo;傻瓜，人都會死的。而那天，離我這個老頭子不遠了。&rdo;

&ldo;……&rdo;小寧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ldo;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著該怎麼幫你。前幾天，我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rdo;何大叔看著小寧，認真地說，&ldo;你去找那些來學校軍訓的軍人，就說，你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裡，讓他們幫忙帶你回家。他們都是正直善良的好人，一定會幫你的。&rdo;

&ldo;……&rdo;

&ldo;小寧，你應該是大地方來的人。&rdo;何大叔看了眼眼前乾淨漂亮的女孩，&ldo;而且，你家庭應該不錯。所以，在某個大城市，你一定有個家。回去吧。&rdo;

過去很久，小寧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ldo;何大叔，我回家了，那你怎麼辦？&rdo;

何大叔愣了愣，一是因為平時少言寡語的小寧今天說了一句還算長的話，二是因為……她居然為他考慮了。

他早說過，她的眼神很乾淨，出事之前，肯定是心地善良的人，這也是他當初選擇救她最大的原因。

&ldo;何大叔孤家寡人一輩子了。&rdo;老人笑了起來，眼角有深深的皺紋，&ldo;所以，你放心吧。就算到了我要走的時候，我應該也不會太難受，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rdo;

……

回去的時候，小寧的心情十分沉重。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也走得更慢。

回到學校門口，她聽到了一道非常好聽的男聲從廣播裡傳出來。

她愣住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毫無預兆地從眼眶中滑落。

為什麼要哭？

小寧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忽然覺得，這道清晰有力，富有磁性的男聲，和他記憶中那個模糊的人影，好像……可以重合起來。

這道聲音，她似乎在很久前，就聽過。

這個時候，廣播裡又傳來校長的聲音：

&ldo;謝謝戰熠陽少將的發言，我們……&rdo;

後面校長說了什麼，小寧已經沒心思去聽了，她的注意力停在了那三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