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明蘭手上不知何物一揚,直往墨蘭身上去了,墨蘭一聲尖叫,只見她那雨過天晴藍的蘇繡裙襬上好大一塊汙泥!
“這是什麼?”墨蘭醬紅了臉,低吼道。
只見明蘭輕輕展開手上一方帕子,裡頭一團爛泥,原來明蘭適才趁如蘭說話當口,用帕子裹了一團泥巴在手裡。
“你你你……”墨蘭氣的渾身發抖,直指著明蘭,一旁的如蘭也驚呆了。
明蘭淡淡道:“有本事你就這般去見那些王孫公子罷,你若還去,我便扔你的臉。”
“你竟敢如此對我?!”墨蘭終於緩過一口氣來。
明蘭冷笑道:“我本想一巴掌扇醒你!不過瞧在姐妹一場便算了!我只送你一句話,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爹爹一生謹慎,老太太和太太小心持家,怎可讓你敗壞了去!”說實話,她想揍她很久了。
墨蘭一揚胳膊,想去打明蘭,卻被明蘭機靈的閃開,然後如蘭從後頭一把捉住了墨蘭,墨蘭兩眼一紅,哭喊道:“我要去告訴爹爹,你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
這下如蘭樂了,笑道:“你去告呀!我就不信了,爹爹聽得你要去拋頭露面,還會拍手稱是,他不打你一頓便是好的了!”想了想,又加上半句,“六妹妹素來老實溫厚,爹爹便是不信我,也定會信她的!”
墨蘭不服氣的咬著嘴唇,怒火熊熊的目光瞪著明蘭和如蘭,明蘭絲毫不懼,轉頭對如蘭道:“適才看九龍壁時,四姐姐不慎跌了一跤,弄髒了裙子,咱們倆把她扶回去罷,瞧著時辰,老太太該要回府了。”
如蘭拍手笑道:“四姐姐,你還不回去?”
墨蘭恨恨一跺腳,轉身就走,如蘭趕忙追上,大喊道:“四姐姐,我來扶你!”這會兒,她恨不得越多人瞧見墨蘭一聲汙穢的模樣。
明蘭在後頭暗笑,心裡十分暢快,一上午的疲勞似乎都不見了;這些年來,每當墨蘭可氣時,照明蘭原本的性子,便要上去教訓一頓,卻被盛老太太勸住了,她說:女人家束縛多,除非拿住了對方的把柄,一擊即中,否則便不可輕啟事端,免得在旁人面前留下潑辣厲害的印象,以後反倒不好行事。
墨蘭和林姨娘一個德性,平日裡沒少挑撥弄舌,可一到盛紘面前卻一臉楚楚可憐,彷彿全府都在欺負她們母女倆,便是上回墨蘭在平寧郡主面前出醜,盛紘雖罰了她,但一轉頭便被林姨娘的眼淚給說糊塗了,還以為是王氏故意在外頭人前叫墨蘭出醜。
如此偏心,原因無它,不過是王氏和如蘭早給盛紘留下了跋扈囂張的壞印象,一對宛如獅子般兇悍厲害的母女VS一對如同綿羊般可憐孱弱的母女,這個時候男人通常會腦筋短路,雄性荷爾蒙自動做出秀逗的判斷。
所以,她平時從不與墨蘭爭執,尤其當著盛紘的面,更是一派姊妹和睦。
明蘭抖了抖帕子,然後擰成一團收入袖中,正要離開時,忽聞後頭一聲輕笑,明蘭渾身一緊,立刻回頭,因是低著頭,先瞧見一雙粉底黑緞面的雲靴,並一角暗繡銀紋的寶藍色袍裾,再抬頭,一陣高大的陰影直蓋在她頭頂上。
明蘭立刻退後兩步,眯眼去看,此刻日頭正好,映在男人半邊身子寶藍色的直綴上,色澤純粹鮮亮,而他另半邊身子卻被石壁的陰影遮成了昏暗的墨藍色,袍子上的紋路便如暗刻上去的琺琅點翠般迤邐。
“二表叔。”明蘭恭恭敬敬的福下去。
顧廷燁一歪嘴角,譏諷道:“如此待自家姊妹,不好吧?”
明蘭低著頭,依舊恭敬的語調:“清官難斷家務事,若侄女做錯了,自有爹爹來罰。”言下之意是,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顧廷燁雙眉斜飛,只神色一頓:“你既叫我一聲表叔,我便得教導你一二。”
明蘭抬起頭來,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