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離秋水笑道:“後來我帶著劉顧舟回家,也不知他跟我爹說了什麼,之後爹就去了娘住的地方,站在門外,對著娘說了一些話。大概就是啊,我娘等的人,壓根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當年之所以離開,是因為要去追求一個大官兒的女兒。當然了,還有多年積攢的怨憤。”
說著,她又是無奈一笑,“你猜我娘說了什麼?”
劉景濁嘆道:“不信。”
離秋水點了點頭,說道:“一句不信,我爹就釋懷了。那天之後,爹孃再無交集,我爹走的時候七十三歲,我娘九十才走。八十九那年,她這輩子頭一次求我,讓我找找她喜歡的人,我本不想找,但架不住劉顧舟啊!結果找到時,那人在墳裡,與別人合葬的。那時我娘才相信我爹說的話,可是晚了。劉顧舟跟娘說,當年他只是跟我爹說了,人這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想罵人就罵出來,也別憋屈自己,起碼自己不虧心。我娘死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把她葬在我爹旁邊,她做了一輩子負心人,沒那個臉。”
劉景濁輕聲道:“其實……你爹要是沒打罵你娘,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離秋水點頭道:“只能說雙方都有錯,但人生哪裡有那麼多要是啊?所以我一定要找個心裡只有我的人,我心裡也只有他。”
話鋒一轉,離秋水笑問道:“你呢?這麼多年了,也沒找個媳婦兒?”
劉景濁笑道:“有呢,跟你一樣,她心裡只有我,我心裡也只有她。”
離秋水嘴角一挑,微笑道:“這樣很好,這樣最好。”
陳年故事不下飯,最下酒。
…………
天氣晴朗,有個少年人肩頭扛著環首刀,行走在鄉間路上。
結果有個不長眼的傢伙站在路中間,肩頭還蹲著一隻白貓。
少年瞪大了眼珠子,怒道:“瞧不見小爺要過去啊?”
青年人扭頭兒看了一眼,隨隨便便一抬手,少年手中的刀便不受控制地落在青年手中。
少年瞪大了眼珠,罵道:“你丫變戲法兒呢?”
青年也不惱,只問了句:“渾小子,敢不敢報上名來?”
少年人右手大拇指拭過鼻頭,一揚下巴,高聲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姜名黃,這一片兒小爺說了算!”
然後少年人就長大了下巴,因為他瞧見那個肩頭蹲著白貓的傢伙,掰鍋巴似的,一點兒點兒將自己的刀掰折了。
這道分身,專為找他而來。
劉景濁低下頭,問道:“你個小東西,怎麼這麼渾?學劍嗎?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