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有……被白小豆救了身子,卻沒救來失望魂魄的姑娘。
三張嘴與幾百張嘴,差距懸殊,很快三人聲音就被淹沒。
但白小豆也好,又或是姜柚與楚廉,就是不斷回罵,即便沒人聽,也在罵。
直到楚廉皺著眉頭一步躍出,舉劍砍爛教祖廟,這些百姓才終於散去,湧去廟宇殘垣斷壁之前,哭成一團。
白小豆率先返回,臉色不太好,看了看劉景濁,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楚廉根本不敢看,也不敢說。
可姜柚不管那麼多,回來之後便質問:“師父為什麼不出手?難道師父也救不下她嗎?”
桃花眼忽然間淚水汪汪,“總這樣怎麼行?我忍了很久了!從瘦篙洲開始就在忍,我的師父是不會看著這種事情不管不救的!小時候教我的道理我照做了,怎麼教我的人做不到了?”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沙啞答覆:“救這一時又有什麼用?”
姜柚還是沒憋住眼淚,這是自打離洲沒敲開門那次之後,哭得最慘的一次。
姑娘心疼自己的師父。
姜柚哽咽著說道:“在柳眠鎮裡,有人告訴我,我們的每一次舉手之勞,都是在為這人世間某座破屋添磚加瓦,善意是會傳染的,你我開始,一傳十十傳百,年深日久,咱們是可以改變世界的,我有廣廈萬千!”
說著,姑娘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青年人,質問道:“你說這不是想當然的事,只要足夠想做就一定做得到。我一直記著,可你忘了!”
白小豆彎腰拉起姜柚,輕聲道:“別說了。”
姜柚抹了一把臉,輕輕推開白小豆,搖頭道:“明明知道師孃在十萬大山,明明花個幾天時間就能到,可你就是不去!回山之後跟誰發火呢?你不在的時候誰沒為著自己的家出力氣?美道姑是不對,可你至於那麼傷她的心嗎?想殺人下不去狠手,不殺又覺得憋屈,你想怎麼樣嘛?”
白小豆冷聲道:“姜柚!”
姜柚以手背擦乾淨眼淚,哽咽道:“我不去了,我要去十萬大山找師孃!”
說完之後,居然丟下山水橋,喊了一聲阿狸就要走。
可劉景濁率先化作劍光,已然朝北遠遁而去。
雲海之上,白衣青年呢喃道:“在嗎?”
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