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劉景濁忽然返回,一通拳打腳踢,將富柏山的臉都打爛了。
一句混賬之後,捱打的人在笑,打人的在喘著粗氣。
癲狂大笑的人,邊笑邊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會有血水湧出來,濺他自己一臉。
“劉景濁……你也恨,恨那些人對嗎?不分青紅皂白,道聽途說就能洋洋灑灑幾千字,寫出一篇文筆極好的文章。其中還會穿插幾句大道理,旁白一般,讓人讀後深有感觸,以我富柏山為那個反面教材,讓世人警醒。”
他猛然起身,唾沫星子都是紅的。
“我叛投妖族,害死的是幾個以性命戍邊的勇士,我以刀殺人。可那些個手中有筆,寫什麼都有人奉為聖賢文章的人,害得就是子孫後代,害得是整座人間!”
劉景濁抬腳就踹了過去,一腳將其踹到牆角。
“跟這些都沒關係,是你這個人沒種,你想過靠自己去報仇嗎?沒想過,也不敢想吧?直到如今的富柏山,依舊覺得即飲宗是個龐然大物,你無力扳倒他是嗎?”
富柏山抬起頭,“我!小小真境,如今一介散修,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生來就是皇子,又是山主,還是人皇?誰都能圍著你轉?甚至朋友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天驕?”
他終於是哽咽了起來,“假如我天賦不夠高,運氣不夠好,甚至連骨頭都不夠硬,你告訴我,我拿什麼報仇?”
劉景濁怒道:“拒妖島上有幾個人覺
得我們能攔得住妖族?又有幾個人覺得我劉景濁關得上那道門戶?我無動於衷、視若無睹了嗎?你要動彈啊!無動於衷的人憑什麼覺得我們在做的事情是天方夜譚?又憑什麼覺得我們就做不到了?”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起身邁步,“你是個人。”
眼瞅著劉景濁已經走遠,富柏山再也繃不住了,他崩潰大哭,幾乎是嚎著問道:“那你說,我能怎麼辦?”
可並無回答。
富柏山手腳並用,爬到了牢門處,“我該怎麼辦?”
劉景濁這才轉身,沉聲道:“你死十次都不多,你要是還願意做個人,那就在死之前,為這人間做些什麼。”
“也他孃的在死之前殺上即飲宗,即便死在即飲宗,到了酆都羅山見了你那些親人,你也是清白的!”
其實劉景濁去了地下三層,沒著急出去。
海岸處,紅酥盯著茫茫大海,忽然就覺得,這個人世間,也沒有那麼糟糕。
起碼在來到拒妖島後,她看見的,都是好的。
那傢伙的一番言語,紅酥是聽見了心裡的,富柏山自然也聽進去了。
此時行目和尚問了句:“他還來嗎?”
紅酥想了想,開口道:“他大抵是不想在島上與你撕破臉,但你們還是做好準備,以我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瞭解,劉景濁就是一個有理便氣盛的人,殺母之仇,他是不會隨隨便便揭過的。”
行目深吸一口氣,呢喃道:“師父師父,父之過,
我這個做徒弟的擔著,煩勞轉告他,不論何時,他問劍摩珂院時,先死的得是我。”
紅酥點點頭,“我轉達。”
此時劉景濁已經回去了南邊島上,看來還是不想見行目。
只是……找他的人,可太多了。
此時劉景濁那座宅子裡,蘇崮蹲在門檻兒上,看著滿院子的各洲天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都是邸報上的人,這會兒一股腦兒湧入院子裡,都在等劉景濁。
左春樹跟沈白魚剛剛進來,瞧見這場面,左春樹嘴角抽搐,沈白魚掉頭就走。
至於嗎?
倒是糜皖,一瞧見沈白魚,立馬跟了過去。
劉景濁就是早知道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