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頭的老光棍給劉先生下了一道佛印,讓他不能遠離風泉鎮的事情。”
和尚氣急而笑,“楊書薄,這是紫府山,不是陵陽山,找茬兒上我這裡來作甚?”
當年給劉顧舟下佛印的老光棍,是一位菩薩的中土化身,曾有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中土道場在陵陽山。
曾經婆娑洲那位大法師,便是那位菩薩的衣缽傳人。
楊老漢走到老和尚不遠處,輕聲問道:“跟我關係不大,我只是想問我的老朋友,你插手沒有?”
老和尚搖頭道:“聽了一個水打秋浦,就覺得我像那個瘋和尚了?不是我,是白水洞天那個已經受刑八世,共計八千年三百年刑期的杏花庵住持。”
楊老漢如釋重負,點頭道:“那就好,要不然我今日就得親手斃了老朋友。”
老和尚氣極,哪兒還有出家人的氣定神閒?板著臉喊道:“滾上來喝茶!給你送行。”
茶臺早已備好,就在山門之前。
兩個老人對坐,飲茶。
三杯茶下肚,楊老漢笑著說道:“彷彿一夢迴到數年前,如此最好,有始有終,我先走了。”
說完便起身。
老和尚沉聲道:“路上慢點兒,等我趕上你,順便捎你上西天靈山。”
楊老漢板著臉,罵道:“去你家佛祖的,老子去酆都羅山不好嗎?”
老和尚最後問道:“就不去一趟棲客山?”
楊老漢輕聲道:“去,就去。”
於是這天夜裡,有個白衣獨臂的年輕人在屋裡翻書,窗外閃過一道身影,孫犁扭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
棲客山的雪,入夜就下。
佝僂老者蹲在守了許多年的門房前,點了一袋煙。
喬崢笠憑空出現,輕聲道:“前輩,前後兩世,你早就無罪了。”
老頭一笑,呢喃道:“那小子缺人,人間三子還不夠哦,我要去補上。我老頭子又不怕什麼大道壓勝,說不定這輩子就是為等著做這件事。”
喬崢笠嘆道:“山中無雅客,皆是俗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