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鸞洲都不曾派人去往歸墟戰場,故而自己對綠塢湖印象自此越來越差。
所見所聞已經讓自己覺得綠塢湖是個不堪入目的山頭兒,若非方才被人提醒,自己全然沒注意到這件事。
劉景濁自嘲一笑,下意識想要戳自己一刀子作為懲罰。只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她不喜歡。酒戒不了,自殘還戒不了嗎?
不論綠塢湖是個怎樣的存在,自己都不該先入為主地去覺得他們不好。一路的耳旁風,吹著吹著就把心思吹歪了。
原來我也是個會被所見所聞干擾的人啊?
這不,又看錯了自己一件事。
緩緩抬頭,深夜坊市之中,忽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劉景濁只覺得周遭無人,天地寂靜,一條長長青磚道,變得極其安靜。
索性閉上了眼睛,邁步向前。
恍惚之中,劉景濁好似從青磚道走入一片清澈池塘,抬腳落腳皆有漣漪起。
緩緩睜開眼睛,猛然低頭,水面倒映的,是個滿身血汙卻笑容燦爛的年輕人。
劉景濁呢喃道:「你是誰?」
靜謐池塘忽地被什麼東西打散,劉景濁定住心神,還是坊市之中,青磚道上。
原來是風來水難靜。
劉景濁忽然扭頭兒,化虛去了坊市管事住的宅子。
一箇中年神遊,發現不了劉景濁存在的。
中年人忙著打算盤,此時卻進來一個金丹老者。
老者苦笑著抱拳,開口道:「廖管事,今年的租,我實在是交不上,能不能寬限幾天?」
中年人面無表情,只是隨手丟去一張紙,開口道:「規矩是定死的,寬限不了,交不上租就把手印按上,然後回去收拾東西。」
老者苦笑不止,滿臉苦澀,「三天,就三天!」
中年人停下手裡算盤,緩緩看過去,輕聲道:「虧錢是因為我們坊市租金不合理?還是說我害得你不掙錢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收拾東西走吧,好話。」
老者無可奈何,只得按下手印,轉過身時,人都佝僂了幾分。
「等等!」
老者聞言大喜,趕忙轉頭,卻只瞧見一枚泉兒砸來。
那位廖管事說道:「生意歸生意,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一刻鐘都不能耽誤。但人情歸人情,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怨不得別人。當然了,你要是覺得我從中作梗中飽私囊了,可以去湖上找我們掌律告狀,接替我的那個渡船管事的下場你知道,私自運送貨物,以綠塢湖名義開設客棧,已經廢了修為,丟出綠塢湖了。」
劉景濁又是一愣,沒忍住灌下一口酒。
一碼歸一碼,對嗎?對的!
老者走後,劉景濁乾脆現身,開門見山道:「你記得多年前曾在中土把個小姑娘丟下渡船嗎?」
中年人皺起眉頭,但還是答道:「當然記得,我好吃好喝地養了她一路,本想著帶她到神鹿洲的,結果她偷我東西,還偷其餘乘客東西。」
劉景濁伸手捂住額頭,只覺得臉整個摔在了地上,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忒丟人了!
「抱歉,打擾了。」
這事兒都不用去想,肯定是真的了,陸青兒那小賊貓,真幹得出來,她在青椋山就沒少偷東西,我也好吃好喝養著她,她一樣偷我東西。
真是個死孩子啊!就差一點兒,我就要去故意找碴兒了。
不行,得傳信姚放牛,讓他替我去一趟木魚宗,再揍陸青兒一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