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開始,東方疾臨作為一等貴賓,自然沒有晚去的道理,很早就梳洗了一番,特意掛上了身份銘牌與風平浪靜的牌子。
其實東方疾臨與富柏山沒什麼交集,只是同為玉竹洲人氏而已。
但對知道內情的戍己樓修士來說,害死許多戍邊人的富柏山,原本應該是個一腔熱血的大丈夫,可就是這即飲山,讓他在拒妖傳上只得到一個有大過亦有大功,功過不能相抵的評說。
他整了整衣衫,面向忘憂與綦暮州,笑道:「待會兒見?」
忘憂與綦暮州同時點頭,「等會見。」
今日之後,玉竹洲大地之上,恐怕就再無即飲山了。
天光大亮,兩山之中的石山之上鐘鼓齊鳴,有專門從各地花錢請來的美貌女子站在山腳接引一種賓客。女子依照相貌被分成三六九等,賓客自然也是。
接引東方疾臨的,是一位瞧著二十出頭兒,身條上好,相貌極佳的女子。
境界也不低,已經結丹了。
東方疾臨笑問道:「姑娘不是花錢請的吧?」
女子頜首微笑,輕聲道:「不是,我是即飲山首席之女,專程照顧東方前輩,因為前輩是我們即飲山最重要的客人。」
東方疾臨笑著搖頭:「我就是個閒散真境而已,有什麼重要的,承蒙仙子看得起了。」
女子趕忙笑著說道:「前輩哪裡話,邸報鋪天蓋地,小女子對前輩傾慕已久。」
在遠處看熱鬧的姚放牛神色古怪,問道:「戍己樓修士都這麼好色?」
劉景濁黑著臉說道:「是不是要順便帶走這位姑娘?還是說不在拒妖島,我說話就不好使了?那要不要試試拳頭好不好使?」
東方疾臨趕忙收斂笑容,傳音道:「別介,我這不是入鄉隨俗嘛!我見天兒跟阿祖爾在一塊兒,也沒見我對她流口水啊!你得相信我的定力。」
還真不是在不在拒妖島的事兒,戍己樓修士不管在哪裡,都習慣聽劉景濁的話,別說東方疾臨了,傲如杜神,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對了。
還有啊!都把姬聞鯨打趴下的拳頭,我遭得住?
見東方疾臨不再說話,女子也識趣住嘴,只是帶著東方疾臨落座最前排而已。
要說那位新任山主,三百餘歲已是煉虛,天賦極其不錯了。
只可惜,今日必折在這裡的。
即位大典與退位大典,幾個沒有實際職位的婦人自然不會露面的。
姚放牛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劉景濁淡淡然道:「咱們不必著急出去,等到那傢伙要即位之時,綦暮州與忘憂出去砸場子就行了。」
不弄出個難以收拾的局面,背後之人又怎麼會出來?
也就是此時,一道聲音傳入劉景濁耳中:「山主,龍丘家回信,說龍丘家主說了,不是。」
劉景濁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藏在即飲山背後的合道修士是龍丘家的人,那龍丘棠溪會怎麼想?
既然不是龍丘家,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了,孟休、糴糶門。
其實劉景濁曾經想過,糴糶門會不會就是孟休一手建立的?
但想來想去,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那幫攪屎棍與孟休不一樣,還是有點兒堅持在身上的,但有可能糴糶門是被孟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罷了,待會兒就知道了。
劉景濁朝著李持車,再次祭出捉月臺。
此時李持車聽到的,就是那位山主夫人的傳音了。
「殺女之仇,還是親手報好一些。」
李持車冷笑著傳音:「多謝大姐,我要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出手。」
姚放牛瞬身到劉景濁這邊,咋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