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神,都是杜神親自掛帥。以至於當年戍己樓上最聰明的兩個人,如今刑寒藻名聲不顯,倒是杜神,聲名極大。
劉景濁便想著,刑寒藻也該闖出些名聲了。
登山之後,見柳初言與刑寒藻還有姜柚聊得火熱,杜神一時插不進嘴,只好取出一盤棋擺出,笑問一句:“李兄,來兩盤兒?”
劉景濁下意識抿了一口酒,笑著搖頭:“我下棋就沒贏過。”
杜神一聽,樂了。
“劉先生下棋,就喜歡下輸棋,反正咱們也就是撐場面,插不進嘴,倒不如消磨消磨時間嘛!按照與劉先生的規矩來,棋盤上你輸就是我輸,棋盤上我輸,就是我贏。”
換別人要愣半天,但劉景濁只是笑了笑,點頭道:“行,下兩盤。”
但這玩意兒,他是真不會啊!
只能跟從前一樣,瞎下,反正又贏不了,故而落子極快。
那邊刑寒藻時不時傳音過來,此時還說了句:“山主,他的腦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別露餡兒啊!”
劉景濁淡淡然答覆:“漏了也沒啥,別讓柳初言發現就是了。”
姜柚也問道:“師父,接管不麻煩,但原來的掌律跟錢穀好像有點兒不情願哎!”
劉景濁無奈傳音:“這事兒問寒藻啊!不是說將原有的掌律與錢穀調去青椋山嗎?”
一邊跟兩人說話,一邊飛快落子,劉景濁還在想要不要去一趟拒妖島,杜神的眉頭卻已經深深皺住了,可劉景濁都沒發現。
杜神落下一子又抬頭看看這位‘李潮人’的臉,只覺得這下棋風格,有些與劉先生相似啊?
可劉先生的棋力是不可能讓自己在棋盤上這麼快就輸的,他最後落下一子,呢喃道:“李兄,你贏了。”
劉景濁笑著灌下一口酒,輕聲道:“就說我不會……”
話沒說完,便被杜神打斷。
“李兄,你棋盤上贏了。”
劉景濁笑了笑,“咍,我知……你說啥?”
他猛地低頭,棋盤之上黑白分明,他破天荒地看懂了棋,棋盤之上,的確是自己贏了!
也是此時,劉景濁忽然發現,他再看棋盤,居然不發暈了。
“杜宮主,你給我講講棋盤之上的規矩,我學一學。”
杜神深吸一口氣,開始粗略講解了起來。而劉景濁也第一次發現自己聽得懂了!
當年學棋,好幾個先生差點兒被自己氣死了!如今居然聽得進去了?
從前下棋,即便強如杜神,想讓自己贏也難如登天。但……這次,他居然在棋盤上讓自己贏了。
怎麼回事?
那十萬年裡,劉景濁也曾想過自己為何不能下棋,瞧見那十九道便發暈。那時想來想去,只覺得自己就不是這塊兒料,但今日,劉景濁不這麼想了。
死去活來一場,其中必有其餘隱情。
反觀杜神,一樣面色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略微沉默之後,以心聲試探一句:“是……劉先生?”
劉景濁其實沒有想要隱瞞杜神,既然被發現了,便點了點頭,並說了句先別告訴柳初言。
不然指不定多麻煩呢。
杜神得到答案之後,又是一愣,但這次愣住的時間更長。
劉景濁忽然說了句:“再下一盤,正常下。”
杜神趕忙點頭,這是頭一次與劉景濁一板一眼的下棋。
但……相較於拒妖島時,杜神只覺得劉景濁的棋力下降不是一星半點兒。
怎麼看都像是個初學者,落子極其死板,一點兒都沒有當年那般瀟灑。
於是沒過多久,劉景濁手中握著黑子,面色更加凝重了。
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