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在書院教書一生,我們敬重你,但他們是孤兒,死了沒人心疼,難道要用你的重孫嗎?”
讀書人氣的手臂顫抖:“畜生!你們是一幫畜生啊!”
就連衙役官兵,在外面也進不去。
遲暮峰上,這一幕,劉景濁看在眼裡。
很少下廚的龍丘棠溪給劉景濁煮了一碗麵,姜柚在邊上,嘟囔道:“我都沒份兒!”
劉景濁很快吃完了面,笑道:“柚兒,你說怎麼辦?”
姜柚這才皺起眉頭,沉聲一句:“我……我不知道,只能去救人了。”
劉景濁呢喃道:“光是防著那些赤甲,我們都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再去防著他們互相殘害,那我們還做不做別的了?”
姜柚苦澀一笑,呢喃道:“可是還能再有什麼辦法?”
劉景濁起身走過去,輕輕抱了抱龍丘棠溪,兩人相識一笑,將目光投在了樹下那把劍上。
就這一幕,姜柚忽然間有不好的預感。
攔野臺上,再無柏樹可躺,曹風便坐在懸崖邊上,此刻他灌下了一大口酒。
海棠樹下,劉景濁淡淡然開口,聲音卻傳遍了整座天下,青泥河邊嘈雜的聲音,硬是被他壓了下來。
“煉氣士敢隨意傷人,青椋山必斬。凡人之中,誰敢害無辜之人,青椋山必斬!”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你們……不必擔心天火赤甲了,今日之後,不會再有赤甲,太平日子過不了多久,你們會瞧見真正讓人絕望的事情,遠比赤甲恐怖。到時候,你們吃光了孩子,也無用。”
最後,他說了一句熟悉之人都想不到的話。
“我對人間,很失望。”
趙長生呢喃道一句:“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遠在玉竹洲的沐竹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九洲之地,但凡與劉景濁算是朋友的人,對這最後一句都感到極其不可思議。
白小豆聽到之後,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青兒,帶回青椋山,快些!快!”
可是下一刻,劉景濁走到海棠樹下,伸手拿起了那把劍。
“一直沒給你起名字,也用不著了吧?”
劍靈的聲音傳了出來,“主人,用不著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輕聲道:“青椋山人,準備禦敵吧。”
話音剛落,劉景濁又對著龍丘棠溪一笑,後者點了點頭,他便提著劍,一步跨上虛空。
此時此刻,煉氣士再也察覺不到劉景濁的氣息,衝向天幕的劍客,只剩下最後一絲……感情。
一處虛空入口,劉小北呢喃一句:“孟休,我攔不住他的。”
說話時,一道劍光撕開天幕,透過裂縫,那座赤天清晰可見。
劉景濁一步踏入其中,又是一劍,劉小北重重倒飛出去,天宮立時毀去。
又是一劍,眉心珠子都是黑色的十萬赤甲,盡滅。
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傳遍了人間。
“這下總能安心了吧?”
說罷,裂縫關閉,那座赤天再次消失。
陸青兒帶著白小豆,頓在了狼居胥山。
“他……他故意支開我的,有了赤甲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知道我是那顆豆子,他是故意支開我的。”
白小豆雙眼通紅,陸青兒手中的劍直髮顫。
遲暮峰上,姜柚怔怔望向龍丘棠溪,顫聲道:“師孃,我師父他……他怎麼啦?”
龍丘棠溪拿起他吃過的碗,輕聲道:“破境神明,無喜無悲,無情無慾。他的全部毅力,只足夠出這三劍了。”
一劍撕開虛空,一劍敗劉小北,一劍斬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