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蕎沒有著急去看玉簡,而是疑惑問道:“信何時留的?”
盤瓠言道:“按時日算,大概是在三千年前,有人搬走了半條青泥河後不出百年。”
姬蕎問了一句劍靈,時間正好對得上。
姬蕎這才說道:“萬年前驚帶人衝入十萬大山後,發生了什麼?”
盤瓠指了指姬蕎手中玉簡,沉聲道:“不如先看信中內容,然後我再說與你聽?”
……
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姬蕎給劍靈放下了些吃食,隨後便去往長安,要與本體匯合。
一路上她罵罵咧咧不停,都要把劉顧舟八輩祖宗罵完了。
兩世夫妻了,我還給你生了兒子,就這點事情還要瞞我到現在?難道我會管不著嘴?
只是罵歸罵,可玉簡之中的內容如今確實不能出現。
從前的黃龍衛駐地,同人需與青渭正對著一張輿圖聊著什麼,卻有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皆戴著面具的兩道身影,幾乎同時愣住了。
同人需深吸一口氣,微微拱手,沉聲問道:“這位前輩是……”
姬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曉得你是誰。”
青渭剛要開口,姬蕎又說道:“小泥鰍別插話,你的事情我待會兒單問。”
同人需面具之下是何表情不得而知,但聽語氣,還是有些凝重:“前輩是想問些什麼?”
姬蕎豎起一根手指頭,淡然道:“不問你事情,有一件事交給你去辦,去給小醬油立個牌位。”
同人需語氣明顯松和,笑道:“龍師靈位,一直都有。”
姬蕎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了青渭。
“黃龍前輩將劉顧舟用另一種法子‘找回’之後,大致在三千年多年前,你就是他曾說過的被他養在水缸裡的泥鰍?後來虞上卿碎八卦石,黃龍散道,你也借勢走江對嗎?那怎麼跑這兒來了?”
青渭摘下面具,見過這張臉的人,其實很多,至少去過太白山那處青蓮洞天的人,都知道。
青渭苦笑道:“當年恩公放我離開,我沿著青泥河到江水,後來已經到了東海,也已經化蛟了。可是貪心不足,便又想逆河水而上化龍,結果走錯了路,到了潼谷關外。於是……於是就被劉小北一巴掌拍暈了,就連蛟龍之身都被打散。等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九澤重現的那年,但當時我不記得之前事情。劉小北將我帶來交給了龍師,沒過幾年,他便將我送去了稚子江,被左春樹護著奪了瘦篙洲半洲水運。再之後,我就進了那處青蓮洞天。”
姬蕎拍了拍腦殼,無奈道:“當年就說了,小醬油不要這麼多算計,不傷腦筋嗎?”
隨後她又看向同人需,“你是知情的?”
同人需沉聲道:“只知道我知道的,不能與前輩說。”
姬蕎冷笑一聲:“盡說廢話。”
話音剛落,姬蕎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同人需面具之下有冷汗直往出冒,他轉頭看了一眼青渭,沉聲道:“去把佟泠他們喊上,跟陛下打聲招呼,然後去閉關。甲寅年前,他們務必要將那套劍陣演化到極致,九人也務必要全數開天門!”
青渭苦笑道:“那套劍陣是專為剋制人皇而生,天下已經沒有人皇了!他們九個都得了人皇劍意,你真不覺得臊得慌?”
同人需搖頭道:“你不明白,假如劉先生在世,他一樣會這樣安排。當年……當年劉先生以為我已經死了,他走之後,龍師傳信於我,說過一句話。”
青渭皺眉道:“是什麼?”
同人需呢喃道:“只有他自己的劍能壓制他自己。”
有人曾說,從八千餘年前,九洲被一座天穹籠罩之時起,棋盤外就沒了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