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渡船上官船,此時也就辰時前後。
稚子江上順流而下,渡船甲板,一人劍客裝束,怪就怪在他頭髮是束起的,與大多數人印象中的劍仙區別很大。另外一人,書生打扮,三十不到的年紀,倒是像個讀書人。
侍衛婢女皆退到了幾十丈外,甲板之上就兩人對坐,矮桌煮茶。
劉景濁實在是喝不慣這勞什子好茶,一點兒苦味都沒得,不如泡樹葉子。
呂點校當然看出來劉景濁不喜飲茶,於是笑問道:「劉山主不喜飲茶?那我們換酒?點校酒量差些,但陪著劉山主小酌幾杯還是可以的。」
劉景濁擺擺手,輕聲道:「不必了,不愛喝酒的人,喝酒會誤事。我給你個小小的建議,抓緊時間,與呂夭去挨個拜訪昨夜被我所傷的人。免得我昨夜好不容易囂張一回,結果還白白囂張了。」
事情已經談妥了,交換而已。
昨夜劉景濁算是當了一次托兒,讓呂夭唱了個紅臉,算不上幫了多大的忙。所以也只是說呂點校萬一當了皇帝,多出點錢就是了。
至於你品性如何,沈白魚說好,那便是好。我過路而已,順手的事兒,能為拒妖島多求來些週轉錢財,已經很滿意了。
呂點校笑了笑,也沒強求,只是說道:「十大王朝互有碟子暗樁,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我可以告訴劉山主,長安城裡有個璃月暗樁,官職不高但權柄極大,所以劉山主年少從軍,滅妖鬼十國的事兒,我早知道的。那時年紀還小,劉山主不知道我有多敬仰你。」
劉景濁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現在與景煬王朝沒什麼關係了,但你若是說,我倒是可以聽一聽。」
呂點校笑道:「文書監秘書丞,張探酈。」
劉景濁也是一笑,「大皇子就沒有發現拿到手的所謂情報,全都是無關痛癢的?」
呂點校一愣,隨即苦笑,「他是璃月生人,又怎麼會……」
劉景濁實在是喝不慣這茶,便抿了一口酒,輕聲道:「他在景煬王朝的第五年就自己和盤托出了,但其實白龍衛那邊早有存錄這件事,即便他不說,我們也都知道。只不過他主動說了,那不管他是哪裡人,都會是景煬人。」
那個喜歡瞭望福客棧老闆娘快要二十年的漢子,早在劉景濁未離鄉之前,就已經是真真正正的景煬人。其實長安城裡諸多暗樁,半數都是雙面諜。
呂點校笑了笑,輕聲道:「正好,我也想請教劉山主,為何獨獨景煬王朝,老百姓都會真心實意地心向朝廷?」
劉景濁搖搖頭,「這就很複雜了,要是簡單來說,就幾個原因。首當其衝的,是景煬太上皇跟當今皇帝,其實骨子裡都不想當皇帝,沒辦法才當的。其次,景煬王朝會放權,敢放權,內閣權柄極大。所以幾乎每一任首輔都會推行新政,一直在往好了變。再就是別的王朝不太做得到的,廣開言路。不說別的,就說你璃月,要是書院學子刊登文章罵皇帝,那還有命活嗎?但景煬不同,皇帝天天在捱罵,御史臺那些個言官,動不動就跑去皇帝寢宮外罵去了,潑婦罵街似的,喊著名字。」
之前老三就說過,他前一天批閱了一夜奏摺,實在是累得不成,就把那天早朝取消了,結果他剛剛睡下沒多久,御史大夫就拄著柺杖來了,站在宮門外聲嘶力竭地罵道:「趙坎小兒,你登臨帝位才幾年?就敢不早朝了?你個昏君,景煬危矣!」
換個王朝試試?不把他剮了吊湯就燒高香去吧。
呂點校無奈道:「全做不到。」
劉景濁微微一笑,輕聲道:「中土的底蘊在那裡,做忠臣孝子,青史留名,這才是他們想要的。」
擦了擦嘴,劉景濁緩緩起身,輕聲道:「行了,蹭你一頓茶喝了,日
後若是當上了皇帝,多把百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