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搭滿了草棚,炊煙不斷升起。
放出神識一看,還好還好,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幅模樣,大家吃的是米,是面。
劉景濁便以真火化作無數遊絲,將此地過了一遍,以免大災之後有大疫滋生。
沒過多久,劉景濁已經繞過了那處高坡,再走幾里,看見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一大堆人,遠遠超過高坡上的數量,少說也有數千。
人擠著人,一個個面色慘白,看起來是已經餓了許久,沒有力氣了。
劉景濁面沉似水,走去最邊上一位老者身邊,沉聲道:「沒人管你們嗎?朝廷的賑災錢糧呢?」
老者一動不動,只抬起眼皮看了劉景濁一眼,張了張乾裂嘴唇,但很快就無動於衷,繼續閉目養神。
劉景濁直起身子,環視一週,隨後邁步走向了不在人堆裡的年輕人。
年輕人滿臉胡茬兒,臉色倒是比旁人要好些。
劉景濁邁步過去,輕聲道:「為什麼你們沒吃的?」
話音剛落,年輕人忽然炸毛,連滾帶爬往後退去,眼神之中滿是驚恐神色,「吃的?沒有了,我沒吃的了!」
劉景濁一皺眉,此人筋脈錯亂,已然神志不清了。
年輕人蜷縮在泥土之中,渾身顫抖,猛的抬頭看向劉景濁,顫聲道:「爹?你來了,是你嗎?好人沒有好下場,下輩子咱們做個惡人好不好?」
他剛要過去過去幫著這瘋瘋癲癲的年輕人梳理靜脈,結果卻聽見不遠處有虛弱人聲傳來:「外鄉人,他瘋了,有什麼想問的,問我吧。」
劉景濁彈出一縷靈氣,起碼讓他暫且鎮定下來,隨後才轉身,輕聲道:「為什麼前面高坡上人人吃得飽,你們卻沒飯吃?朝廷的賑災錢糧呢?」
老者氣若游絲,苦笑道:「朝廷?皇帝下旨,戶部撥錢,轉運到州府至少一個月,再到縣裡,又得半個月,到我們手裡,還得好幾天。等朝廷銀兩下來,我們早就餓死光了。我們的刺史三天便調來修築河堤的兵工,一個月了,也沒給我們弄來一粒糧食。」
劉景濁沉聲道:「為何他們有糧食吃?」
老者指了指癱在泥土之中的年輕人,嘆息道:「這位,是我們広縣首富的獨子,積善之家,一月前山洪頭次來襲便拉來錢糧賑災,二次大水,沖毀了這方圓百餘里,他再次出錢出糧,結果,什麼叫做好人沒好報,你瞧見了嗎?」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又轉頭看了一眼那瘋瘋癲癲的年輕人,隨後沉聲道:「好人,會有好報的,你們等著!」
一道劍光拔地而起,瞬間消失在雲海之中。
老者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再揉了揉眼睛,立刻熱淚盈眶。
他踉蹌著爬起來,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都看見了嗎?神仙!是神仙老爺,咱們有救了。」
劉景濁御劍北上,很快便抵達州城,二話不說一劍削去州府衙門屋頂,隨後瞬身落地城中糧倉。
皇糧?我劉景濁便犯他一條忌諱!
只一揮手,便將糧食盡數收入乾坤玉中,隨後再次御劍而起,返回受難之處。
抬手取出巨大糧倉,劉景濁沉聲道:「糧來了。」
烏泱泱起來一片人,剛開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幾個呼吸而已,人群忽地如同潮水湧動,高喊著有吃的了,便拼命往前衝。
劉景濁眉頭緊皺,拔出山水橋隨手一揮,天上陰雲都被劃開了個口子。
他沉聲道:「排隊!婦人、老人、孩子排在前面。」
之後又以溫和靈氣幫著那年輕人理清楚了經絡,等他一覺睡醒便會清醒,
只是也會不得不面對這個教他失望的人世間。
倘若好人沒好報,那誰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