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景濁訕笑一聲,開門見山道:“我得跟前輩求一爐穩固城府的丹藥,可以用戰功置換,前輩也可以提要求,但不能用錢,我定的規矩我不能破,定規矩的人要是不守規矩,那這個規矩就形同虛設了。”
裴搗笑容玩味,問道:“一枚仙丹,定價幾何?十枚泉兒是友情價了吧?百戰功一枚不過分吧?”
劉景濁搖搖頭,“不過分,我的戰功換兩三枚仙丹還是夠的。”
沒想到裴搗卻笑盈盈說道:“劉山主這符籙替身,上品靈符了吧?真要靠這個積攢戰功,怕也不慢。聽說劉山主還是一個控火極其厲害的火修,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就沒學煉丹呢?”
劉景濁無奈道:“先生很厲害,學生沒腦子,我的符籙師傅幾乎精通此類,只不過我就學來了陣法
與符籙,怪我自己。”
於是裴搗笑著說道:“要丹藥可以,送你都行,條件就一個,拜我為師,學煉丹。我保準會傾囊相授。”
哦,在這兒等著呢?為給師傅找場子,可真是煞費苦心啊!都不惜傾囊相授了。
劉景濁搖了搖頭,笑道:“歲數大了,沒有學煉丹的精力,前輩好意,我心領了。”
裴搗傳音過來,沉聲道:“想清楚了,趁你跌境,我將蘊魂手段傳授與你,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多就是晚破境幾年,受益一生呢。”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就好比站在一條分叉口,往西走,我掙錢不多,但起碼養活得了一家老小,可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往東走,未來我會過得很好,但這前幾年,我得窮死,家裡也得窮死。不是我鼠目寸光,實在是不得已。”
現在劉景濁可真的沒精力去學別的,別說幾年了,這會兒本體都在一邊養傷一邊修煉呢,一天得掰成八份兒用。
裴搗沉吟片刻,也確實是。
他轉手取出三隻藥瓶子,笑道:“昨個兒瞧見你那副悽慘模樣,連夜煉製的,算是謝你為曹庋護道一程。”
劉景濁都伸手去接了,裴搗卻是猛然收手,笑問道:“我可以代師收徒,你要是還覺得輩分兒低,我可以代替我師傅代師收徒,你就成了我師叔了。”
得虧是符籙替身,否則就被唾沫嗆死了。
誤會裴搗了,但劉景濁著實捉摸不
透這位跟漁子差不多歲數的老前輩,心裡在想什麼。
裴搗嘆息一聲,將藥瓶子遞出,惋惜道:“不圖什麼,丹師瞧見好苗子就跟色鬼瞧見美人一個道理。天生的煉丹師,不會煉丹,是真的可惜。”
說歸說,但還是將一道蘊魂訣竅傳授給了劉景濁,並遞出一本書,輕聲道:“只要不死,總有閒下來的時候,練一練吧。”
劉景濁接過東西,抱拳致謝,但還是訕笑著說道:“坊市那邊來購進,還有吧?”
裴搗笑道:“只要東西夠,抬抬手的事兒,回去養傷去吧。”
“吳真人在等你,劉人皇去接見吧。”
劉景濁無奈一笑,抱拳告辭。
出門之後,耳邊便有人聲傳來,劉景濁輕聲道:“我這符籙替身有些撐不住了,煩勞吳真人到我住處一敘。”
桃廬那邊,有人一笑,揮手帶起劉景濁,一息便落地。
劉景濁微微抱拳,“見過吳真人。”
紫袍道人稽首回禮,“見過劉山主。”
劉景濁對道門中人,感官一向不錯,即便在人間最高處吃過苦頭,一樣不覺得那十二位哪裡不好了,各司其職而已。
所以劉景濁笑著指向院中石桌,輕聲道:“吳真人,有事兒坐下談吧。人已經被天師處死,我也請了一回老天師了,我這裡幾乎算是扯平了。”
幾乎,算是?
紫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