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貶為庶民。理由是,皇二子劉景濁,不戀朝政,喜好山水,故而任其做個江湖人。
往洛陽去的路上,白小豆那叫一個氣啊!都後悔去長安了。她嘟囔著說,以後皇帝陛下再不是我三叔,我找太上皇老爺子告狀去!
與白小豆同行的,是趙長生與潭塗。
駕駛木魚宗送的那艘渡船,實在是花銷太大,所以三人就只是以兩頭兒毛驢拉車,就這麼遊山玩水往洛陽去。
白小豆頭一次瞧見了關於劉景濁的那些個邸報,氣的都想打人了。
沿著河水往下,白小豆越想越氣,天底下怎麼能有這樣的人呢?瞎寫一通,瞧瞧把我師傅說成什麼人了?
白小豆氣的不輕,潭塗又不會勸人,只好扭頭兒看向一旁的獨臂年輕。
“三條腿,上!”
趙長生無奈至極,這個三條腿,總覺得跟喊蛤蟆似的。
他只好湊過去白小豆身邊,輕聲道:“小豆子,別管這些,都是瞎說的,劉大哥都不管,你管什麼?”
見白小豆不為所動,趙長生只好使出殺招。
“高前輩說,有個叫毛毛雨的,如今就住在這附近,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小姑娘明顯一愣,一下子就變得傷感起來。
她有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
…………
四月初一,距離那十九天之期,這是最後一天了。
大坑外部,那隻手提鑌鐵棍的火猿縮小身形,變作一位身著僧衣的光頭。
一山不容二虎,那隻金烏只要出現在暘谷,火猿就放不下心。
大坑底部那處洞穴,青衫劉景濁收回雷霆火焰,山水橋之修繕,自此便告一段落了。
不過他沒著急睜眼,而是走入了人身之中那片空蕩蕩的天地。
破境之時,劉景濁手持一柄長劍開天闢地,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天地立分。
但這片天地,如今就好似一張白紙,需要劉景濁去將外界山河“搬”進來,如同於白紙之上作畫。
但劉景濁至今未敢輕易搬來任何山川河流,因為天魂在那道天幕氣旋“渡劫”之時,瞧見了一張笑容玩味的臉。
好似在與劉景濁說:“你做成一件前無古人的事兒,很厲害。但我倒要看看,你日後如何收場?”
暘谷這遭,已經給劉景濁長了記性了,日後行事,劉景濁只會更加謹慎。
雖頂天立地,可人間卻是一片白茫茫,除卻一襲青衫,再無旁的顏色。
雖然不敢胡亂去觀想出來山河,但天地已開,所以劉景濁目標還是很明確的。
這處天地,便是劉景濁的黃庭宮,肯定是做不到衍化出來真實存在的生命,但學莫問春跟蘇籙,為這片天地描出來一處處江湖,再寫書似的為這片天地之中的人兒編撰故事。最好是以後能想法子,讓這些個畫中人書中人,變得離體些。
暫時不敢這麼做,等到了神鹿洲之後,腆著臉請教龍丘晾吧。
這十九天,高圖生跟陳文佳倒是不那麼無聊。
因為有一個姜柚。
在高圖生眼中,師傅是牲口,徒弟也是。
這個只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居然已經開了武道山河,且是煉氣士,也是劍修。
他孃的,這還有天理嗎?
最讓高圖生難以接受的,是姜柚每天不知疲倦的練拳練劍,他忍不住指點一二,少女很容易就能舉一反三,甚至一套劍招,他只演示一遍,人家就能學會,可不只是形似。
不過他也總算知道了,劉景濁原來不是邸報上說的那般。
所以他一直在等劉景濁醒來,他要好好問問,劉景濁怎麼知道那麼多發生在歸墟的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