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耍錢的在耍錢,喝酒的在喝酒。船頭甲板,太子楊先單手負後,笑意盈盈。
其實他身邊站了個一身白衣的青年人,只不過別人看不見也聽不見而已。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其實他也剛剛到。
“為什麼執著於見我?你爹授意的?”
楊先搖搖頭,輕聲道:“也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救下我姑姑的人,順便對著劉先生做個保證。”
劉景濁好奇問道:“保證什麼?”
少年人咧嘴一笑,“往歸墟增派渡船,或是日後十大王朝出兵歸墟,我可以向劉先生保證,西花王朝決不會比景煬王朝出人出錢少。”
劉景濁一笑,反問道:“你做的了主啊?”
少年人搖搖頭,“現在做不到,以後一定做得到。”
劉景濁又抿了一口酒,笑道:“希望吧。行了,我回了,免得時間久了惹得你你爹孃對你不利。”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已然消失。
少年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劉先生,虎毒不食子的。”
沒有著急返回裁縫鋪,天魂分身去了一趟寇大念家裡,結果那個從沒品的捕頭一躍成為從七品縣令的傢伙居然不在家。
大過年的不在家,能去哪兒?
找尋了一番,劉景濁這才發現他帶著一眾捕快在巡視街面。
劉景濁一個瞬身落地,笑道:“無妨,今夜煙花雖絢爛,但不會有什麼地方走水的。”
寇大念抱拳笑道:“借上仙吉言。”
劉景濁擺了擺手,“別瞎客氣了,跟我走兩步,說幾句話。”
寇大念點了點頭,囑咐幾個捕快再去巡視一遍街道,然後就可以回家去。
劉景濁攏著手,輕聲道:“開始當官跟官當的久了,肯定是會不一樣的,不過你寇大念升遷是沒有希望的,撐死了在草頭縣做一輩子縣令。”
中年人漢子咧嘴一笑,“縣令不縣令的,我無所謂,就是回去當我的捕頭,我也還是這樣。現在能切切實實管自己的家鄉,當一輩子縣令,那就能為家鄉多做些事情,求之不得。”
劉景濁笑了笑,希望寇大念一輩子都這樣。
劉景濁又問道:“照顧那對母子可以,但不能因為可憐她們,就可以讓那個孩子認為他爹是對的,沒有這樣的道理。他以後要是回草頭縣尋仇,大可以大大方方告訴他殺他爹的人是誰。”
寇大念點了點頭,卻是忽然問道:“假如沒有上仙路過此地,那草頭縣百姓,是不是還會在一旁太平之下的水深火熱之中?”
劉景濁搖搖頭,“不會,哪怕劉景濁沒有路過草頭縣,也會有別人路過的。”
頓了頓,他忽然說道:“其實對於一個邊陲小縣的老百姓來說,捕頭已經是頂大的官兒了,縣令更是跟老天爺似的。你寇大念哪怕沒本事做到讓家家戶戶都富的流油,最起碼也要讓大家夥兒活的不委屈才是。”
本來想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但想來想去還是沒說。
就說了這麼幾句話,聽的寇大念雲裡霧裡的,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邊哪兒還有劉景濁身影。
天魂出去逛了一圈兒,順便拿了一封信。回去裁縫鋪後,劉景濁將那封由顧衣珏半月前寄出的信遞給了龍丘棠溪。
光是看到前面幾件事,龍丘棠溪就覺得一陣頭大。
女子抬頭看向劉景濁,輕聲道:“大事小事亂如麻,看的我腦殼疼。那座聞笛山的打草驚蛇,是故意讓你知道簪雪城的暗樁是三座山頭兒當中的哪一座嗎?又怎麼把張五味也算進去了?”
劉景濁搖頭道:“不一定就是簪雪城的。”
青年人嘆息道:“還是缺一把快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