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邊兒一處宅子裡,龍丘家還留在島上的,只有龍丘白雨跟龍丘陽厲以及剛來不久的龍丘棠溪了。
那位已經登樓,與龍丘晾龍丘闊算是一輩的龍丘陽厲,近半年光景,還沒有主動去找過劉景濁。按他的說法兒,他是長輩,哪裡有長輩主動去找晚輩的說法?新姑爺一樣也是晚輩!
劉景濁不當回事兒,龍丘棠溪可不會慣著他,一通臭罵,弄得龍丘陽厲臉上掛不住,又無可奈何。
此時龍丘棠溪走了,龍丘陽厲這才扯來一張凳子坐下,無奈道:“也沒覺得大小姐小時候這麼能說啊!瞧這一通,都要把我罵得裡外不是人了。”
龍丘白雨撇撇嘴,“你自找的,都跟你說了,劉景濁不會主動找你的,你還在端架子?你沒瞧見漁子前輩跟景
歡城主,都只是聽令嗎?”
龍丘陽厲無奈道:“不不不,不是這個道理。既然已經是龍丘家認可的姑爺,那他有什麼事兒就應該來找我們,譬如日後戰場上,有什麼去則必死的事兒,他也應該找我們,讓我們去,明白嗎?”
我龍丘陽厲主動去找他劉景濁,跟他劉景濁主動來找我,不一樣的。
我不能讓人覺得,我找劉景濁是為了保命吧?次次大戰都不去最危險的地方,那不是扯淡嗎?
我不是端長輩架子,而是我知道,一旦一個自由的地方開始有了約束,這個約束還是一個人說了算,即便那人做得再好,一樣會有人不滿的。那些人可不會管你劉景濁肩頭擔了多重的擔子。殺妖十萬,在他們心中未必是英雄。但枉死一人,在他們心中已然是十惡不赦了。
龍丘白雨忽然來了句:“我覺得他比你明白。”
明明大戰已經起了,但三樓中軍帳,劉景濁始終還沒有上去。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一旦三樓門開,就不會再有什麼人情味兒了,至少戰場上是沒有了。
劉景濁獨自去了一趟戍己樓,就坐在頂樓,看著下方兌換戰功的修士。
幾個月來,宋元青已經積攢了數千枚“風平浪靜”,刑寒藻幫著他在前方海上擴建一處浮臺,長廊樣式,石子密密麻麻掛在那裡。
有些人兌換完戰功,便順手取下一枚風平浪靜,轉身便走了。大多數人不會動,因為
覺得太矯情。
人生哪兒有風平浪靜?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變得昏暗,好像只是一走神,星辰已然爬滿天幕。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傳音道:“刊登邸報吧,就寫一句拒妖島亟需船匠。”
遠處的東門笑酒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的。
船匠造戰船而已,那兩處浮島,怕是還得找龍丘家。
按照劉景濁的設想,將來大瑤王朝與醒神王朝的增兵,可以單獨拿出來十艘戰船在拒妖島往中島的海域巡視,如此以來,那三百支隊伍,便可以只是穿插幫忙了。
休整一月,對面攻勢,恐怕也會起來了的。
正如劉景濁所料,一著算計落空,那位司閽陰沉著臉足足一月。
幾十年攢出來的偽登樓全搭了進去,本想著以此換取龍丘棠溪大道無望,並牽走那龍淵水的劍運,或是相當於在八荒境內重建一處龍淵水。
可那司閽萬萬沒想到,棠溪劍運,居然不在龍丘棠溪身上!
竹籃打水一場空?起碼他劉景濁重傷跌境了。
不光是他,朽城之中,誰都憋屈。
可事實上,想要讓他劉景濁那個戍己樓形同虛設,很容易,只要撤兵一年不戰,那座戍己樓自然會瓦解。
只可惜,朽城這邊註定無法撤兵的。
司閽沉聲道:“上場吧。”
又看向高出城樓一大截兒的龍伯國巨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