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麵最難吃——體面,場面,情面’,多無奈的一句話。但是也是要看人怎麼來做。我爸爸還對我講過他的另一句話——‘頭等人,有本事,沒脾氣;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末等人,沒本事,大脾氣’。”
講完以後她把頭轉過來對徐斯微笑。
徐斯也微笑:“可以當做你是在奉承我嗎?”他把手伸出來,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我們也去跳舞。”
江湖訝然,指指自己的衣服:“就這樣的衣服?”又指指裡面的人們,“我們又不認得他們。”
徐斯唇角一撇,是那種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表情,他說:“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這麼多賓客,他們哪裡會發現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那邊的爵士樂隊把曲子換成一支圓舞曲,旋律圓滿,能讓人的腳不由自主踏起舞步。
而江湖喜歡冒險。
徐斯已經往賓館裡頭走去,沒有保安攔他,她怎麼能不隨其後?那是不能落後的。
他們很容易就混到人群裡頭,徐斯把手伸出來,江湖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腰間的皮帶上。
江湖顫了一下,微抬起頭,看到徐斯正俯下頭。
正有射燈餘光從他後頭打過來,他的眉目好像都有了光輝,臉頰輪廓清晰明朗。
她是頭一回這麼近這麼仔細地看著徐斯,他這樣一副賣相,又怎麼會不討女性歡喜?而她今天把他請過來,也不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嗎?
他因察覺而生氣,那也是應當應份的。
所以她才會答允與他偷偷潛入這裡,來跳這麼一支舞,當做還他的人情了。
徐斯也看住江湖。
她仰臉的,稍微迷糊又顯然精明的樣子。頭髮已不那麼服帖了,散散垂下,一身的衣著還是保持著嚴謹正氣。
正因為這正氣,才在那夜之後,形成他們之間無形之牆。也因為這正氣,才能變作強大磁場,讓他不禁走近。
徐斯想要對自己嘆氣,又想要看清她。
但江湖總在他的目光進逼的時候,慌忙轉開視線,只看腳下步伐。
其實他們靠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從那夜後,再也沒有靠的如此近了。這麼情形纏綿,狀態曖昧。
徐斯不由自主地都心隨神外去了。
他的確是位舞池高手,江湖想,她自己修習過這樣的舞步,都不能在他的舞步中做到主導,只能小心翼翼隨他喜好,被動轉出一個又一個圓。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初中就學了華爾茲,最後是陪另一個人跳舞。人生之路充滿了岔路。
她失神了。
這情景落在徐斯眼內,他卻只當她也許是有一點點的愧疚。她低著頭,只管看腳步,是在怕踏錯嗎?
徐斯將下巴悄悄悄悄俯到江湖的頭側,看著她白皙細膩的脖頸。草坪上,他們的影子漸漸合一。他慢慢收緊手臂。
江湖立刻醒覺,一時心慌,腳步踏錯,重重踩了徐斯一腳。
兩人一致停了下來。
徐斯把眉毛一蹙,把她攬緊,俯下身,氣勢這麼迫人。
江湖只覺得心臟要跳到嗓子口,緊緊盯著他,生怕他大少爺脾氣說發作就發作,當場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是這麼戒備,同日本的那一晚判若兩人。
徐斯差一點冷笑出聲。
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面?
他問她:“你這麼慌幹什麼?”
江湖咬了咬唇:“踩到你真不好意思。”
徐斯說:“江湖,你還真是虛偽。”
他還是講破了,這樣倒也不用繼續裝腔作勢了。江湖揚起頭,用一副坦然的態度講:“不如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