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要是你有個什麼事情,我該怎麼向你爸爸交代?”
徐斯忙說:“我這不是沒事嗎?小腿就是骨折,手這兒是骨裂。”
方蘋望一眼徐斯的秘書留下來的卷宗,稍稍順了順氣。
病床上的兒子精神倒是還好,傷情她也具體瞭解過了。
百貨樓的物業方是嚇得魂飛魄散,原本副樓的地基打得不穩,鋼筋也是劣質的,是那位出了名造樓樓倒的沈貴當年接的專案。但新的承建方並不想投入巨資推倒重造,只是不斷在外圍加固,可是因為連著幾個月的雨季,終究防不了這爛尾工程的崩塌。
水泥板倒下來的時候,正好和下頭的圍欄形成一個夾角,才沒砸到徐斯身上。不過他人高腿長,小腿閃避不及被另一頭倒下來的石塊壓住,手肘也被防水布的架子砸到。
方蘋看著兒子手上腿上打的石膏,想起他這幾個月的辛苦,心裡頭一軟。
她人生場上的接力賽,由她的丈夫起跑,至小叔,再由她同洪蝶妯娌接棒,一棒傳一棒,辛勤耕耘,才能積累成績,要想延續榮耀,就要看接下來接棒的徐斯是不是能承大任。
要成就徐風集團的下一程功勳,也只有靠徐斯了。
她對徐斯說:“我年紀已經大了,撐了幾十年,才不辱你爸爸的囑託,把徐風的基業建起來。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它就是你責無旁貸的任務。當然,這幾年你做得很好。但是一段事業的成功,有所付出,有所犧牲,那是在所難免的。”
徐斯皺眉聽著母親的這番話。
昨日江湖跟著救護車一起送他到了醫院,就沒有再出現過。而母親出現之後,眼中一直有責怪的意思。他想,母親終於是有她的話要講的。這幾個月來,她過分的沉默已讓徐斯明白了她的傷心實難癒合。
方蘋接著講道:“我不是沒察覺你嬸嬸存了這麼多年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她和江旗勝的那些恩恩怨怨。你嬸嬸實在是個很好的人才。你叔叔病的那幾年是徐風最困難的時候,銷售萎靡,債臺高築,競爭對手兇悍無比。那時,我做戰略她做市場,我們力排眾議做純淨水,做碳酸飲料,從三線市場重新進軍二線市場,才一步步走出絕境。她在商場上驍勇善戰,私下裡絕無瓜分徐氏天下的私心,待你又有如親子。正因為這樣,我對她的所作所為放任自流,只要不侵犯到徐風的利益,我可以用一個女人的心體諒她,包容她,我甚至欽佩她有這份堅毅和堅忍,可憐她曾經遭受的傷害和不公。”
“我以為江旗勝死了,一切就可以完結了。我和她能放心把徐風交到你的手上,人生的下半場就是安然度個晚年。時間過去了,我們老了,她心頭的仇恨也就消解了,事情也不會再波及你舅舅身上。可是,江湖一個電話就讓我的計劃徹底破碎。”
“我這才驚覺,我對你嬸嬸的縱容和容忍,是在身邊放了一顆定時炸彈,早晚會引爆。她控制得再好,這爆發的破壞力仍可能把我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這樣的風險,我不會再冒第二次。”
她說完,嚴厲地看向了徐斯。徐斯心頭先自微微一凜,而後清了清嗓子,說:“媽,以前的一頁已經翻過去了,我不會是江旗勝,江湖也不會是第二個嬸嬸,縱然她父親的死和舅舅和我們家有脫不了的干係。我們兩代人的生長環境不一樣,這要感謝你們,為我們創造了一個幸福的、寬容的、健康的天地讓我們成長起來。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和商業語言,我和江湖或許原先還有些背道而馳,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行為和語言開始統一起來。”
“徐斯!”方蘋重重地叫他。
“我是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才會跟您講這些話。”徐斯說,“一段事業的成功是得付出和犧牲,但只有付出和犧牲過,才會知道什麼該放棄,什麼不該放棄。恰好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