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感受一下肚子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放心，弟弟妹妹現在的情況還好。”

項子風沒有絲毫扭捏，大大方方的結合自己僅有的經驗，開始一一檢視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楊氏和王氏準備好飯食後，端了兩份飯菜到江氏房間裡。

“來，三嬸，東西都準備好了等一下我們就開始了，開始前，我們先吃點東西，不然你等一下沒有力氣。”喝過一碗參湯的江氏精神再次一震，精神狀態好了些，勉強吃下了半碗飯。

“師傅，把我和三嬸的痛覺封閉了吧！半個時辰後，繼續。師傅也給我來口參湯，看三嬸喝著挺好。”阻擋視線的布已經拉了起來，簡單粗暴的和帳子縫在了一起。

“三嬸，我們再看看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們如何了，看完這次，我們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回應的堅毅肯定。

簾子隔開的仿若兩個世界。這邊楊氏、王氏和江氏就這樣相互看著，主要是看江氏的精氣神狀態好不好，一個負責數脈搏，另一個數心跳。

簾子的另一邊，幾盆冷熱不一的開水放在哪，深呼吸了好幾次，項子風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雖然和師傅白日裡用家裡的兔子做了無數的實驗，但人和動物能比嗎？

“我先開始。”白老爺子看著子風滿是傷疤光頭，在心裡暗歎了一聲，到底還是個孩子，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手術開始了，只是情況和預想的都不一樣，腹直肌分離的情況沒有理想中的好，肚子裡是異卵雙胞胎，也就是說，他們手術時間將會更長。

項子風聲音沙啞的報備著孩子的情況。

好幾次，江氏的狀況都嚇人的很，幸好她的手腳都是被捆住的，直到一個寶寶發出輕微的哭聲，江氏枯竭的身體頓時像是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強行喝下最後一點參湯時，江氏的眼神已經不服之前的清明瞭。

“三嬸，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你想放棄這個孩子嗎？他還有呼吸，還等著你，他還想喊你一聲娘，三嬸堅持住。”

項子風說著，加快了手裡的搶救速度。

“三嬸，你懷裡那個軟軟糯糯的是姐姐，肚子裡這個是弟弟，三嬸你不想看看這個弟弟嗎？弟弟長得可像三叔了。”

“三叔也快到家了，你不想看看弟弟，看看三叔嗎？”

“你說……”

……

白大夫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雙手飛快的擦血然後穿針引線，一再確認沒有東西遺漏後，在傷口上仔細清理起來。

直到聽到懷裡孩子傳來一聲微弱如剛出生的老鼠的叫聲，看著在床腳這邊包裹好的孩子，項子風再也堅持不住了，一縷縷殷紅從嘴角溢位，身體緩緩的倒下。

看家裡其餘的孩子都睡下後，項德實在放心不下，他靜靜地來到房門口守候，這是他的家，無論多難，他都要守護好。

大門的燈依舊和大門一樣敞亮著，在房門外，聽著子風的聲音，他大概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看見室內燈光稍微暗下里，他就進去添燈加油。眼神不時望著回家的路，縣城裡怕是出事情了，要不然，怎會到現在還沒回來。

眼角發現屋裡燈光又暗了，他開門打算進去加油，就看見子風倒下的那一幕，他忙過去接住了這個讓人揪心的孫兒。

而縣城考場門口，項文出現的那一剎那，項和正就拽著他上了馬車，一路狂奔的往家裡趕，路上，童舉人講述了他聽說的大概情況，和他們一起隨行的還有一位童家的大夫。

縣令大人和督仕們剛好瞧見這一幕，忙派人去打聽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