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艾晴就站在身後，眼睛死死地盯著葉牧放在她腰間的大手，那冷鬱的眼底，似乎有隱隱的怒氣。

應該是看走眼了，她想。

“艾晴你怎麼才來？”

“路上堵車，來遲了，導演讓我和你們一起上臺。”

“好呀！”

一念笑著，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大步，正好從葉牧的手臂間抽身。

葉牧的臉色凜了凜，也挪了一下，卻沒再把手臂攬在她腰間。

“葉老師好。”

艾晴淺笑著站到了葉牧的另一邊，還禮貌地點頭打招呼，和那次在攝影基地的針鋒相對截然不同。

葉牧只是稍稍頷首，沒有看艾晴一眼，冷著臉望著前方。

這一系列的小表情一念都看在一眼，自從上次聽到倆人的對話，她就覺得這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後來在劇組拍戲，她和葉牧在a組，艾晴在b組，可是艾晴會時不時過來走動，而且目光總是在葉牧的身上。

有一次還看到兩人一起進了臨時更衣室，很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艾晴的妝都花了。

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念也不想多猜，只是笑而不語。

三個人上臺之後，整個舞臺就顯得有點擁擠，因為站位的關係，一念就站在了最邊沿。

前面的一排拿著話筒的記者，然後是一波舉著大炮筒的攝像師，場面搞得頗為壯大。

一個不小心，一念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錢杉，之前說要過來陪她，原來只是來打醬油，只是那目光，怎麼好像望著的是正在講話的導演，而且那眼神很是複雜，似乎彼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又不得圓滿。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一念抿抿唇，繼續保持著標準的微笑。

隨著演員的自我介紹和人物宣傳，臺上的站位有些變化，為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念退到了臺子最邊緣，反正她就是個小配角，也沒人要關心她。

“當心！”

聽得一聲驚呼，一念抬頭，看到身後的一盞聚光燈朝自己砸下來，她正想跑，被猛地衝上來的人護了個滿懷，而那盞黑乎乎的燈，就這樣從那個人的背上擦落。

現場一片慌亂。

所有的閃光燈齊齊朝這邊射來。

一念不適應地眯了眼，這才看清衝上來護住自己的是導演孫德。

導演好像還沒回過神來，還抱著她。

“導、導演。”

她訕訕地喊了一聲，導演這才反應過來，鬆開她退到一旁。

眉心擰了一下，興許是受傷了。

“你沒事吧？傷到沒有？”

孫德關切地問，聲音還有些啞，眼睛裡有不少血絲。

一念搖頭，她剛才也嚇呆了，其實跑得快也不會被砸到的，看掉在地上的燈，好像已經報廢了。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聚。

所有的媒體望著這一幕，心裡的稿子卻大不相同。

這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片方別有深意的安排？導演救下這位女演員是急中生智還是早有情誼？

不管是哪一種，這場慶功宴都是話題滿滿。

看著所有人猜疑的眼神，一念覺得自己闖了大禍，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是我不小心踩到了連結線，才把燈拉了下來，導演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一個工作人員站出來惶恐解釋，連連道歉。

所有人這才再次將重心轉到了電視劇上。

導演說了幾句，退回自己的位置。

一念也是抱歉地鞠了躬，遠離是非之地，只是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看到不遠處的錢杉正望著自己，那眼神，犀利無比，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