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刨了口飯,口齒不清地說:“夏思源,你小時候跟著夏奶奶很幸福吧,天天都有好吃的。”由於我家郭金花女士是上帝,我爸也永遠將她的口味列為我們家的標準食譜,所以,從小到大,我媽不吃辣,我們全家都不吃辣,我媽不吃雞鴨鵝類飛禽,所以我家一年到頭都不宰一隻雞。
“你知道在鄉下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嗎?”夏思源突然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到鄉下,我記憶中最遠就是去過郭金花女士的表姑媽家裡,那農村富的流油,家家都蓋小洋樓,規模跟造型,不比那望江別墅區差。拋開外觀不說,小樓裡的現代化設施比我家都全乎,連窗簾都是自動的,不服不行哪。
夏思源說:“最好吃的是剛摘下來的小黃瓜,偷人家西瓜地裡半熟西瓜,還有剛掰下來的嫩玉米,向日葵裡的嫩瓜子。”
我鄙視地說:“夏思源,不對了不對了哈,怎麼我聽來聽去,好像都是偷人家的呢?原來你丫品德從小就有問題。”
夏思源似乎心情不錯,不以為意地繼續說:“你見過滿山的向日葵嗎?還有整片的油菜花……”
我不服氣地說:“廢話,當然見過……”
夏思源不信任地瞧了我一眼,我說:“電視裡電視裡……”
不河蟹圈叉關係'12'
“黎黎,小源,出來吃飯……”
夏奶奶一聲招呼,估計跟潘姨的戰爭告一段落了,我跟夏思源忙端著碗去飯廳坐了下來。
“媽,這什麼湯?好香。”潘姨說話間望向夏奶奶,眼神中裝著:媽給我來一碗的神色。
我忙拿了個空碗去幫潘姨盛,誰知夏奶奶輕輕拍了我手背,對潘姨說:“這湯可不是給你喝的,是給我孫子跟孫媳婦喝的。”
“媽,孫媳婦是媳婦,兒媳婦就不是媳婦麼?”潘姨不高興地說完,還不忘記遞個委屈的眼神給夏叔叔,夏叔叔迅速低頭刨飯。
“媽,您要是再這麼偏心,我可就再也不回來吃飯了。”潘姨彆扭地說。
夏奶奶充耳不聞,徑自接過我的碗將湯裝滿,笑著放在我眼前,“孫媳婦,乖乖趁熱喝了。”
我尷尬地埋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潘姨很古怪地說:“黎黎,既然奶奶一番心意,趕緊喝趕緊喝。”我望了眼夏思源求救,他則一臉平淡地吃飯。
其實那湯聞起來是香,喝起來卻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怪味道。我強忍著接過夏奶奶遞過來的第二碗憋著氣才喝了下去,我見夏奶奶又要給我添,我忙搶下碗裝滿後推到夏思源面前,笑說:“奶奶的心意,你也要多喝一點……”
那餐飯吃得氣氛不怎麼好,夏叔叔與夏思源似乎見怪不怪,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未見尷尬情緒。我現在特別糾結的是,在這種婆媳關係如此分裂的情況下,萬一夏奶奶跟潘華阿姨同時問我站在哪一邊,我想那就是我該陣亡的時刻了吧?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穿著小碎花的連衣裙,帶著草帽大笑著在油菜花地裡奔跑,陽光照在鮮嫩的油菜花上,美得異常清新……
這是一個極美的夢,我更像是那個夢的旁觀者,看見自己回到了少女時代,苗條的腰身,還有纖細的小腿,嫩得跟油菜花一般似乎能掐出水來。多麼美好而且又超現實主義的夢境啊,以至於到了最後,歡快奔跑的我累得仰倒在那望不到邊的油菜花地裡的時候,還是帶著愜意的微笑。
只是此夢下半場就有些……
當我在陽光下瞧見夏思源微笑的俯身望著我並對我伸出手掌時,眯著雙眼的我居然身心蕩漾地將手送在他掌心……
不得不說,這夢境的發展路線真是過於詭異了,以至於我突然被這駭人的畫面驚醒,並暗自慶幸醒得及時,要不然夏思原伸向我的手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