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動物的枯骨在冰冷的月光下,散發著森森的涼意。
在一個墳起的沙漠丘陵上,一隻蠍子從一頭牛的顱骨中鑽出,它高舉著鉗子,耀武揚威地晃動著自己碩大的武器,像是剛剛飽餐後的飯後運動。
它站在森白的骨骸上,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自己前行的方向。
正當它看準了一個方向準備離去的時候,卻突然間有一隻手閃電一般將它捉了起來。
蠍子憤怒極了,拼命地甩動尾巴,向這隻手蟄去,似乎要用自己尾後的毒液來懲罰這個膽大包天的冒犯者。
可是,接連蟄了幾下,蠍子卻絕望的發現,這隻手的主人絲毫不為所動,他捏著它,向一張緩緩張開的血盤大口中送去。
捏木虎馬伊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將一隻蠍子活生生地吃掉,他皺著眉頭,強忍著胸膛翻滾的嘔吐慾望,心中不住的埋怨。
萬能的神啊,你為什麼要懲罰我和這兩個異族人在一起?
他們野蠻,他們愚昧,他們甚至不懂得說神靈的語言,他們像一群從地獄中冒出來的怪物!每當他們的眼神看見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像被阿努比斯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背脊!
偉大無敵的埃赫納吞,你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馬伊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身材頗矮,體格也不魁梧,身後揹著一把碩大的雙手劍。這個長著黃面板的男人,他有著一頭黑顏色的頭髮,下巴上留著一小戳修葺整齊的鬍子,一張陰鴆的面孔讓人看了渾身發抖。
這個男人大口嚼著手中的蠍子,嘴裡面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似乎在咀嚼著世界上最香甜的美味。
馬伊心裡面一陣噁心:就算是最粗魯的埃及人也不會這樣將蠍子當成自己的食物!!
大將軍馬伊,敢怒不敢言,心中雖然很憋屈,卻不敢多說什麼將腦袋別到了一旁。
在馬伊的另外一旁,是一個坐在駱駝背上的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袍,手中捧著一根畫滿了符文的幡。她一頭長髮如瀑布般披灑在自己的肩膀上,臉上畫著黑白交加的古怪面譜,兩隻眼睛的眼角處用紅色眉筆將眼角勾勒得極長,整張面孔充滿了神秘而又詭異的氣息。
這兩個異族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馬伊皺著眉頭,百思而不得其解。
女人似乎感覺到馬伊注視她的目光,扭過了臉來,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
馬伊一窒,胸口突然無比沉悶,似乎這個女人的目光像一隻看不見的鐵錘,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
大將軍馬伊的目光立刻逃開。
他不敢和這兩個人多加對視。
這兩個人的實力其實他是有所耳聞的,據說,他們剛剛出現在阿瑪爾納的時候,曾經又叫又吼地大打出手,就連一個千人隊的守城軍都無法抓住他們,反而讓他們傷了許多人。
一直到埃赫納吞親自出手,這才將這兩個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異族人給制服。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埃赫納吞會砍下這兩個異族人的腦袋,然後將他們的腦袋送到祭壇上去。
可沒有想到的是,只一轉眼,埃赫納吞不僅沒有怪罪他們兩個人,反而宣稱他們已經改變了自己的信仰,轉而成了太陽神阿吞的信徒。
法老王埃赫納吞將他們收為了自己的奴僕。
這兩個傢伙殺了我們這麼多人,法老王居然不追究他們的罪行,反而封他們為領軍將軍,讓他與這兩個異族人去征伐底比斯!
這,這真是……
馬伊咂著牙齒,心裡面不知道該怎樣評價埃赫納吞的所作所為。
不過,話說回來,腹誹歸腹誹,這兩個異族人的恐怖實力,馬伊卻是不敢質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