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原本就很不喜歡蘇拙,因為在她看來,蘇拙之才,足以幹一番大事業。可是偏偏蘇拙胸無大志,終於還是一事無成。而此刻蘇拙的模樣,比任何時候都要頹喪落魄,曲梅看在眼裡,心中更加厭惡。
她霍然起身,說道:“我雖然沒法檢視屍體,但是聽見洛神捕手下那個姓郭的說,計疏狂是被人一掌打死的!”
“一掌打死的?”蘇拙心想。他沒有與曲梅再說話,曲梅自然更不想再與他說話。她的話已經說完,自然就走了。
那店小二見蘇拙居然又趴了下去,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裡更加煩悶。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鼓起勇氣,想要上前再勸一勸蘇拙。
誰知他剛一邁步,門口又走進一人,徑直在蘇拙對面坐下。店小二隻好又停下腳步,只因這一次來的這人,更加惹不起。坐在蘇拙對面的,赫然正是神捕洛雲天。
洛雲天看了蘇拙一眼,也是沒有想到他怎麼會頹喪若此。蘇拙自然也聽到了動靜,睜眼又看了一眼。看到面前的洛雲天,他居然也一點沒有吃驚。
“你是為城西茶館的命案來的?”蘇拙居然先開口了。
洛雲天點點頭,這時候才發現蘇拙根本沒有看他。於是他只得又說道:“沒錯!”
蘇拙輕輕笑了一聲,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幫不了你了……”
洛雲天皺了皺眉,道:“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
蘇拙道:“哦?不是來找我幫忙的?對了……你是神捕,我不過是江湖草莽……怎麼能幫得上你的忙……”
洛雲天來找蘇拙,心情本是十分複雜,此刻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從懷裡拿出一隻繡鞋,道:“這是你那位姓衛的朋友掉的吧?”
蘇拙一驚,酒也醒了大半。他抬頭一看,那隻繡鞋果然是衛秀遺落的。洛雲天道:“這是我們在那間茶館找到的。我見這繡鞋是蘇繡的手藝,與你那位朋友的衣著相似。就算在洛陽,這種名貴的布料也不多見。因此我便猜想,一定是你們遺落的。”
蘇拙伸手去接,誰知洛雲天卻把手一收,道:“你們怎麼會去那間茶館?你們查到了什麼?”
蘇拙眉頭一皺,吐著酒氣,反問道:“既然洛捕頭已經去過了,是不是也發現,那計疏狂是你的一位故人?”
洛雲天嘆了口氣,黯然道:“我也從沒有想到,計疏狂當年居然沒有死,當真是老天不開眼!我更沒想到,他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底下,隱藏多年,現在居然又出來禍害百姓!”
蘇拙目光中的酒意忽然一掃而光,凝視著洛雲天,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這兩件案子,都是計疏狂乾的?”
洛雲天道:“難道不是麼?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
蘇拙搖頭:“難道你沒有發現,計疏狂早已經摔斷了腿麼?他如何能再去作案?而且他已經在茶館裡將當年的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只要聽過的人,都能以同樣的手法作案!”
洛雲天哂笑道:“你當別人都像計疏狂一樣,是個瘋子麼?他雖然腿斷了,但還有些功夫。而且我一靠近他的屍體,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這味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他這麼說的時候,眼中射出刻骨的恨意。蘇拙微覺奇怪,嘆了口氣。洛雲天頓了頓,又道:“那就是春情散的味道。只要他有了這春藥,難道還不難作案麼?”
“可是……”
洛雲天大手一揮,道:“蘇拙,你不用再說了。這件案子已經結了,我已經讓人拉著計疏狂的屍體遊街,讓百姓都看看這個作惡多端的採花大盜,是什麼模樣!”
蘇拙又道:“可是,殺死他的兇手,你找到了麼?”
洛雲天忽然將繡鞋扔還給蘇拙,微微一笑道:“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