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人在金陵?”話一出口,一拍腦袋,道:“我怎麼忘了你凌公子風流倜儻,醉仙樓裡自然有你的眼線了。”
凌霜笑道:“昨日有人給我說起一個怪人,在醉仙樓裡只知道喝酒,又從不過夜。我稍稍問了問體態相貌,便猜到是蘇兄弟來了!”
蘇拙道:“我不過是貪了幾杯醉仙樓的玉瑤春,果然喝酒誤事啊。”
秦雷大聲道:“想喝好酒有何難,我家裡有陳年佳釀五十壇,只要這件案子了了,儘管到我家喝酒去。”
蘇拙笑道:“如此最好!”
幾人兀自鬥著嘴,兩個捕快舉著火把在前引路,三人已來到停屍的冰窖。偌大的冰窖裡寒意森森,陰風陣陣,屋子中央木臺上橫陳一具屍體,用白布蓋著。幾人走到近前,秦雷提醒道:“這是今早運回來的,死的有些慘,你們小心些。”
蘇拙卻沒理他,一把將白布掀開。看見屍體,凌霜和另兩個捕快不禁倒退了一步。只見屍體身穿素白襯衣,沒有外套,頸子上頭顱不知何處去了。秦雷提醒道:“屍身是在江邊發現,由於過往的人太多,只好給抬回來了。屍體已泡了很久,發現時就沒有頭顱,附近找了,也沒發現。”
蘇拙點點頭,細細看著屍體。屍身經過水泡,已經發白浮腫,但仍然可以看出來死者瘦骨嶙峋,面板蒼老。蘇拙看了一陣,又將屍體翻過來,端詳一陣便將白布重新蓋上。秦雷問道:“這樣就好了?”
蘇拙道:“反正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了。屍體後背傷口才是致命傷,頸子中並沒有多少血流出的痕跡,說明是死後許久才把頭顱砍下來的。死者年近古稀,體弱多病,窮困潦倒,而且不會武功。”
秦雷道:“我們倒是也知道他是個身體瘦弱的老人,但是窮困潦倒,不會武功這些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拙道:“這倒不難,死者貼身襯衣雖然是新的,但卻不甚合身,想必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別人送的甚至是施捨的。至於不會武功嘛,但凡練武之人,或拳掌或兵刃,在手中繭子上均有不同的體現。這人雙手皸裂,佈滿老繭,筋骨無力,自然與練武之人不同。”
秦雷道:“那兇手為何要砍了頭顱呢?”
凌霜介面道:“自然是不想讓別人認出死者來。”
蘇拙沉吟道:“話雖不錯,但我總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秦雷道:“我覺得凌公子說得在理,還有什麼不簡單的?”
蘇拙反問道:“那秦捕頭以為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呢?”
秦雷道:“我看嘛這就是謀財害命,你看死者連外衣都被剝去了,真是被搶得一乾二淨。兇手為了干擾官差辦案,故意砍去了死者的頭顱!”
蘇拙無奈搖搖頭,道:“死者連一件內衣都做不起,這樣的人有什麼好搶的?”
秦雷道:“那麼就是仇殺?”
凌霜道:“死者穿這身衣服未必就說明他窮困潦倒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許這正是害死他的原因!”
蘇拙驀地想起盤龍玉璧來,那件事已過去大半年時間,他卻依然記得清楚。一時間,蘇拙也想不出什麼頭緒,嘆口氣道:“明天去發現屍體的江邊找找線索吧。”說著就往外走。
秦雷答道:“好嘞!”與凌霜對望一眼,眼中喜難自禁。
凌霜做了個手勢,意在讓他莫得意,轉身便跟上蘇拙腳步,問道:“蘇兄這是要去哪裡?”
蘇拙笑道:“自然是找地方睡覺,難不成當真要在天牢裡過夜?”
凌霜摺扇輕搖,笑道:“蘇兄弟,既有愚兄在此,哪裡還會讓你露宿街頭,這便隨我走吧!”
蘇拙哈哈一笑:“我等的便是你這句話。”說著兩人便向外而去。
第三章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