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也不會與她爭奪丈夫了。
她只是想著,怎麼可以?泥土就是泥土,卑賤之人,就永遠都是卑賤之人,她怎麼可以?
這不公平
這一點也不公平
在一陣難堪的沉默後,張綺終於動了,她眸如秋水地瞅著蘭陵王,揮了揮手,雍容的,淡淡地說道:“把蘭陵王妃請下去。”
如此輕描淡寫,如此高高在上,彷彿她只是螻蟻
張綺的聲音一落,幾個身材高大的太監走了進來,他們大步走向了鄭瑜。
是了,這裡是周地,周國的皇妃,殺死一個齊國的郡王妃,甚至扯不到國與國的高度。列來,這樣的事做了也就是做了,隨便找個理由,給些補償便能打發的。
鄭瑜的臉更白了。
一口氣驀地堵在她的胸口,令得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這不公平
卑賤的人應該永遠是卑賤的,低下的人應該永遠低著頭,憑什麼她這麼高高在上地看著自己,如看一隻螻蟻一般地看著自己?
無比的鬱恨,一下子湧上鄭瑜的胸口。她沒有發現,這種鬱恨,甚至要超過以往任何一次。
也許是剛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張綺震住,不但向她跪了還求了饒,現在的鄭瑜,明明知道張綺要殺自己只是揮揮手而已,可她就是不想再屈服了。
見鄭瑜青白著臉,動也不動,四個太監冷哼一聲,其中兩人大步上前,一人架著鄭瑜一條手臂的,把她強行向樓下拖去。
剛拖出三步,鄭瑜清醒過來,大受屈辱的她,不由尖叫道:“長恭”
她想叫蘭陵王幫忙,她得叫蘭陵王開口。不管如何,自己畢竟是他的妻子,他們羞辱了堂堂蘭陵王妃,他那麼驕傲的人,應該出面的
可蘭陵王哪有聽到?
鄭瑜不甘心,又叫了三聲。聽到她的叫聲,左側的太監尖哨地說道:“爾這婦人還敢叫?你是什麼人,我家娘娘又是什麼人?識相點,就老實地下去待著吧。”
另一個太監也說道:“娘娘就是心善,依咱家看來,這等不分上下的蠢婦,就該打殺了”
什麼叫不分上下的蠢婦?什麼叫你是什麼人,我家娘娘又是什麼人?
那個賤婦,她不過是地上的爛泥,她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對我,沒有資格
在無邊的怒火和氣恨中,青紫著臉的鄭瑜竟是白眼一番,暈了過去。
兩個太監把她拖到下面時,正好走在後面的齊使看到了,見他急急趕來,兩個太監把昏倒了的鄭瑜朝地上一扔,揚長而去。
蘭陵王依然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他抬著頭,一瞬不瞬地迎著張綺目光。
這個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這個時候,天地之間,再無第三人。
張綺看向他,如秋水般明澈的眸光,清冷無波地看著他,見他還是不開口,張綺抿了抿唇,終於聲音清軟地說道:“蘭陵郡王,別來無恙?”
聲音靜而無波,如此的靜而無波
“蘭陵郡王,別來無恙?”
問侯得這麼平靜,這麼的清冷,這麼的宛若陌路人
不對,是陌路人了,她已經是周皇新得的李妃,是整個周國朝野都議論的李淑妃
……
一直動也不動的蘭陵王,向後猛然退出一步
然後,只見他按著自己的胸口,緩緩的,緩緩地蹲跪下去。隨著他單膝跪地,那一頭墨髮披洩而下,擋住了他的臉孔。
有兩滴腥紅,濺落在了樓梯口
張綺看到了那兩滴腥紅,她以最快的速度別過頭去。
她不再看向那男人,而且急急揮了揮手,帶著眾太監宮女,踉蹌地從他的身邊衝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