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菊三圖都明顯筆法細膩,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偏偏那一幅尋梅圖顯得格外不一樣,筆法明顯稚嫩,與其說是一幅畫,更似是一篇塗鴉,掛在一起明顯就不是一個檔次。
這是當年那人作畫之時,自己說這山上沒有梅花,便非要畫上一幅給他,只是她一向喜好舞刀弄槍,對於琴棋書畫卻實在沒什麼造詣,畫出來的自然也是不堪入目了。
時光輾轉,屬於霍宛莛的一切都已被無情地摧毀,這一刻在這裡看到這幅畫,卻還是帶給她一絲微小的喜悅。
燕北羽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見她對著牆上的四幅畫在笑,便問,“什麼東西那麼好笑?”
謝詡凰瞧著那幅尋梅圖,由衷評價道,“這畫好醜。”
燕北羽斟了茶,端著走近遞給她,瞧著畫作笑道,“雖然不是上乘之作,倒也有趣。”
“燕大王爺,難不成這是你畫的?”謝詡凰側頭瞅著他,明知故問道。
雖然也認出了他是誰,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霍宛莛,更不可能向任何人坦承自己的真實身份。
燕北羽搖頭,含笑道,“是個多年前的故友所作,不過人已經不在了,留在我這裡的東西也就這麼一樣,就掛在這裡當個念想罷了。”
謝詡凰抿唇沉默,卻又將一切掩飾得滴水不漏,走近瞧著畫作上落款喃喃道,“鳳凰?該是個女子?”
燕北羽倒沒有辯解,應聲道,“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小字叫鳳凰。”
謝詡凰自是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出生的時候恰逢園子裡的金鳳花開,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父親便給她取了小字為鳳凰。
那時候父親和長孫家正起兵,被前朝視為亂黨,她在外自然也不敢透露真實姓名,便也只告訴了那個人自己的小字。
不過如今看來,這個人好似最終也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然不會知道她是上陽郡主。
可是,燕北羽你明明知道我是霍家的人了,如今還要幫著燕帝去抹殺霍家有關的一切?
“該不是青梅竹馬的小姑娘吧。”謝詡凰轉身往桌邊走,笑語問道。
燕北羽笑著跟了過來,定定地將她望了一陣,“王妃,你這是吃醋了嗎?”
“原想著是不是南宮小姐呢,畢竟先前你還要死要活要娶人家呢,不過人不在了,想來就不是她了。”謝詡凰一臉平靜地說道。
“王妃,你就是吃醋了吧,不過一幅畫而已,你就想了這麼一堆事兒了。”燕北羽得意地揚了揚眉,笑語道。
“你想太多了,我純屬好奇而已。”謝詡凰瞥了他一眼,哼道。
燕北羽在她對面落座,拿起杯子給自己斟了杯茶,道,“只是很久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罷了,是個挺有趣的小姑娘,後來也有去打聽過她,真打聽到她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一面之緣?”謝詡凰等得便是他這句話,繼續問道,“先前你在霍王廟說過與上陽郡主有一面之緣,那個小姑娘……說的是她?”
燕北羽點了點頭,眼底隨之染上了幾分沉鬱之色。
謝詡凰沉默了一陣,方才說道,“那為什麼上次在霍家舊宅之時,太子為上陽郡主招靈,你那麼急著要殺了那道士,按理說你不該也是想見她一面?”
她一手撐著下巴,眼中全然是一個陌生人想聽故事的好奇。
可那故事的主人公,卻是她自己。
“人都已經不在了,再說這世上又哪裡真有鬼神之事,若真有招靈之術,這世間還不知多少幽靈了。”燕北羽抿了口茶,繼續說道,“皇上只怕是那樣的人衝著太子去了,自是不能再留活口。”
“原來是這樣。”她瞭然地點了點頭,雖然這番說辭確實沒有破綻,但她卻也難以全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