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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盜。當然,除去這些倒黴的事情,還是有許多美好的,值得回味的記憶。

也在在這裡,她第一次,靠著她自己的努力,掙到了第一筆錢,哪怕不過是五十兩銀子,可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勵。還有第一次送畫給一位男子,這事情若是擱在燕京,難免揹負私相授受的惡名,可正因為是在這鄉風淳樸的江南,一切都理所當然而又水到渠成。

她絲毫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坦然的與陌生男子說話。不像是從前,出於禮節的問候或是直接回避。還有第一次種藥,第一次吃到直接從河裡撈上來的鮮魚和菜園子裡現摘下來的果菜。甚至還有第一次睡到日山三竿,第一次見識到奇異泉水的功用。

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那些從前看起來不可思議,她絕對不可能做出的事情,就這樣平平常常的做下了。驀然回首間,只覺得心裡被塞得慢慢的,是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

不管這些日子經歷的到底是苦痛還是幸福,對於她而言,都是一段寶貴的經歷。

她經歷過風浪,經歷過磨難,也經歷過快樂,這就足夠了。

對於一個隨時可能回到金絲籠子裡的鳥兒來說,哪怕只有那麼一次飛過天際的機會,就已經是一生中,最好的記憶了。

葉子衿雖然昏厥,可神智還有幾分清明,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抬起,放到了床上。而後一雙冰冷的手就覆上了自己的手腕,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楚夕暮。葉子衿想起莫語臨走前的囑咐,自嘲的笑了笑,這難道就是天意麼?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的手,也如同他的性子一樣冷。

過了片刻,葉子衿悠悠醒來,一眼便看到身著青竹色長袍的楚夕暮正坐在窗邊寫字,陽光斜撲撲的照在他姣好的眉宇間,一片溫暖。葉子衿暗暗想,這樣的人,哪怕明知他是毒藥,卻也不得不生出想親近的心意。

紫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醒了,可唬了我們一大跳,只當是傷著哪裡了。”葉子衿在被子下動了動胳膊和雙腿,不覺得有絲毫痛楚,只是有些痠疼罷了。也就不以為意的笑,“沒什麼大礙,興許是累了。”

那邊楚夕暮聽見聲音,輕飄飄一眼飄過來,“大喜大悲,難免如此。”大喜大悲?

葉子衿重複了呢喃了一次,才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我覺得我一直很平和。”見那邊楚夕暮目光微冷朝她望來,住了嘴不再多說。過了一小會,楚夕暮藥方寫完了,輕輕用硯臺壓著,慢悠悠出去了。

紫蘇忙服侍她起身,葉子衿直愣愣看著紫蘇:“我這是樂極生悲?”紫蘇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或許是這樣。”葉子衿接過軟巾,擦了擦臉,又拭了拭手,坐在銅鏡前梳妝妥當,才撩開了簾子。

楚夕暮正坐在花几旁為餘下的幾個小丫鬟包紮傷口,那幾個小丫鬟個個面色微紅,眼中閃爍著光芒,不時偷偷瞟上他一眼。直到一抬頭見了葉子衿出來,才忙垂下眼,不再亂瞟了。葉子衿只當做沒看見一般,坐在榻上,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抿了一口,淡淡說道:“又勞煩了楚大夫,不如待會就在這裡用飯。”不過是一句客氣話。

誰都知道楚夕暮從不接受任何人的饋贈,更不用說留在誰家吃飯了。

可這時候正是午飯時刻,葉子衿不問上一句,總有些不合禮數。

哪知楚夕暮頭也沒臺,竟應了句:“好。”

葉子衿怔忪,強自按捺了心頭的詫異,微微笑道:“那我再吩咐廚房多做兩樣小菜,也不知道楚大夫喜歡吃些什麼?”“皆可。”楚夕暮一如往昔的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葉子衿託著下巴,想了想,轉頭吩咐紫苑:“讓秋菊再做幾樣拿手的菜。”

紫苑顯然還沉浸在楚夕暮要留在這裡用飯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