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噴湧而出,幸好他忘情的唇沒有真的落下,不然,我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跟他打一架,哪怕神形俱滅,也絕不要受此大辱!
“你忘了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永遠也想不起來也不礙事,我有的是時間。”他鬆了手,唇邊又噙上紈絝的淺笑:“我可是在你的青丘風餐露了三個月,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他端出一副債主的模樣,我又被他的話噎的著實無力反駁,只能強壓了心頭怒火,低聲下氣的問他:“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啊?”
他揚起頭,思索了一會,隨後煞有介事的說道:“這次,我不現原身了,被你拔毛還怪疼的,我看,你抱著我好了,你老老實實的讓我帶你下去,便算你報答我了。”
“……呃……”我還以為他沒發現,方才的惱怒一下子又被我此刻的心虛顛覆了一番,臉紅的像個蘋果,悻悻的說道:“那,要不,我也現出原身,你拔幾根我的,也算報仇了。”
他不置可否:“你拔了我的,我肉疼,我拔了你的,我心疼,怎麼算都是我虧了,我可不幹。”
“……”
拗不過他,環著他的脖子,他攬著我的腰,直接飄降到了蟠桃宴的門口,依舊是那個守門的小童,見了他那個嘴長得都要合不攏了,噴鼻血、流口水,一個也沒落……
我除了翻一個白眼給他,也說不出什麼了。
我為了閃亮登場,整張面孔上蒙著一層虛金色半透明的絲質面紗,完全看不出容貌,所以小童這番痴態斷不可能是因為我。
回過頭時才發現,這個浮玉雖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唇邊勾起一個詭譎的笑,他的視線移過小童的時候,那一雙妖冶到驚心動魄的眸子,似蒙了一層單薄的霧氣一般,一吹即散,直讓人驚懼他禍亂眾生的美。
隨著他一起走進了辦宴的雲麓殿,我執意要鬆開他的手,攏了攏頭髮,徑自走向我的位置。
宴會開始之前,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視的閉目養神……
這副端容拒絕了所有的搭訕與八卦,我沒那麼多心思去應付那些與我無關的流言,上一代的恩怨,該止在我的手中了,我與這重羽,除了同是走獸之外,實在是扯不上太多的關係,我實在沒必要為她傷神。
所幸君墨從地獄將我接回來的時候就失蹤了,不然憑我的性子,若是遭受了這般的奇恥大辱,必定要將這對狗男女吊在我青丘的冥山上,任天雷地火無止境的折磨下去,方能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來來往往許多人,本是該給我請安,可我一直閉著雙眼不曾張開,彷彿睡著了一般,這些人的衣料摩擦了一番,估計還是給我行了禮,只是有一個腳步聲走到我的身邊,卻沒有動靜。許是倒酒的小童,因為我聽到了酒液與白玉杯相碰的清脆聲。
還是梅花醉,因為有冷梅的清香飄至我的鼻尖,可,酒液帶起的濃醇中,獨獨這一縷香脫穎而出,倒叫我稱奇。狐狸耳朵尖,我彷彿聽見那小童的一聲嘆氣,似穿越了千年,帶著悲涼無奈。
有鼓樂喧囂響起,宴會開始了,我也睜開了眼睛,面前的酒杯小巧,我不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仙,素手執起杯子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我的臉上蒙了一層面紗。
我伸手想接下來,可卻怎麼也打不開那個結,斜對面的浮玉正朝我挑眉壞笑,我這才恍然大悟,他剛才突然超級熱心要幫我係繩子的時候,使了壞,打了個死結!
這個神經病!
我兀自氣得牙癢癢,越急越解不開,面前一大堆好吃的,只能看不能吃,別提我有多憋屈了。
重建青丘的那幾個月,我端著以身作則的架子,每日親自監工,吃喝起居都是同他們一樣的,甚至要比他們差一些,雖不至於苦不堪言,可到底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