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月色。
沈璧君忽然發覺自己竟迷失了方向!
蕭十一郎倒在牆角下,喘息著。
他眼雖是眯著的,似已張不開,但目光卻很清澈。
他的酒終於醒了。
酒不醒反而好些,酒一醒,他忽然覺得全身都痛苦得彷彿要裂開——酒,已化為冷汗流出。
屠嘯天仰面大笑道:“現在只怕真連三尺童予都能割下他的腦袋。”
趙無極微笑道:“既是如此,就讓在下來動手吧!”
屠嘯天忽然頓住了笑聲,道:“且慢!”
趙無極皺了皺眉,道:“還等什麼?”
屠嘯天笑道:“是我殺了他,怎敢勞動掌門人去割他的腦袋。”
趙無極仰天大笑了幾聲,道:“想不到屠兄近來也學會用劍。”
屠嘯天怔了怔,冷冷道:“我已老朽,已無心再去學劍,好在這旱菸管,也未必就比劍不中用!”
趙無極悠然笑道:‘這人致命的傷口,明明是劍傷,無論誰都可看得出來,屠兄使的若不是劍,這劍傷是哪裡來的呢?”
屠嘯天臉色變了變,冷笑道,“若非老夫那一拳,這一劍只怕再也休想沾著他的衣裳。”
厲剛突也冷笑了一聲,道:“若非他早巳受了內傷,閣下的頭顱,只怕也已和這菸斗一樣了。”
海靈子冷冷道:“人家站在那裡不動,他居然還有臉出手,這樣的君子,倒也少見得很!”
厲剛怒道:“你有何資格說話?你可曾沾著他的毫髮?”
海靈子厲聲道:“至少我並末乘人之危,撿人便宜,”
突聽蕭十一郎長長嘆了口氣,喃喃道:“看樣子我這腦袋必定值錢得很,否則這些人怎會你搶我奪,就像狗搶骨頭似的。”
四個人臉上陣青陣白,誰也說不出話來。
蕭十一郎道:“我正頭疼得要命,有人能將它刻下來,我正求之不得,你們有膽子的,就來拿吧!”
他忽然向屠嘯天笑了笑,道:“但你現在真有把握能割下我的腦袋嗎?——你為何不來試試?”
屠嘯天臉色發白,竟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
蕭十一郎目光移到趙無極身上,道:“你呢?你方才搶著動手的,現在為何不來了?”
趙無極的手緊握著劍柄,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蕭十一郎喘息著,道:“海南劍派門下,素來心黑而無膽,想必是不敢出手的了。”
海靈子氣得發抖,但掌中的劍還是不敢刺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獅虎垂危,猶有餘威。
蕭十一郎道:“至於你——”
他目光忽然刀一般盯在厲剛臉上,冷笑道:“你這‘見色不亂’的真君子,我早巳看透你了,你現夜只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你立刻死在我腳下!”
厲剛鐵青著臉,滿頭冷汗涔涔而落,但兩隻腳卻像已被釘在地上,再也無法向前移動半步!
蕭十一郎忽又大笑起來。
趙無極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蕭十一郎道:“我笑的是你們這四個無膽的匹夫!”
他大笑著接道:“其實我這頭顱早巳等著你們來割了,你四個無論誰來下手,我都已無力反抗,只可笑你們竟無一人有此膽量!”
四個人面上陣紅陣白,竟被罵得抬不起頭來。
蕭十一郎道:“我這頭顱雖已等人來取,但憑你們這四人,還不配!”
他忽然抽出了腰畔的刀,仰面長笑道:“蕭十一郎呀蕭十一郎呀!想不到你這顆大好的頭顱,竟無人敢來一割,到頭來還得要你自己動手!”
趙無極忽然喝道:“且慢!”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