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
很久,沉睡中的封欽慢慢張開了眼睛,手掌,輕輕的落在君煦的背上,溫暖環繞了她。好像地獄裡的一點燭光。
元帥沒有再出現,軍營裡景藍按著帥印,和蕭然忙得像個陀螺。君煦那裡,聖旨,家書,警告信接踵而來,隨隨便便的堆在桌子上,混雜著軍事地圖,雜亂無章。
封欽坐在君煦身邊,看著她躺在床上,雙眼直視著虛空。從那天哭過之後,這是第五天,君煦好像傻了一樣,除了必要絕不下床,好像窩在床上就會安全的和這世界分隔開。
封欽嘆了一口氣,雖然抵禦秦國沈達是絕對必要的人選,可是這樣的沈達,在那些權貴的眼中還有她原來的價值麼?在這樣下去,禍患還能有多遠?
“侯女,侯女今天好些了麼”
“。。。。。。。”
“蕭軍醫,都快變成軍師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
“景將軍瘦了一大圈,你從前是不是一樣累?”
“。。。。。。。”
“我早上燉了雞湯,一直燉了一上午了,你可不可以喝一口?”
“。。。。。。。”
“嘴上的燎泡消了,不疼了吧”
“。。。。。。。”
“蕭軍醫和景將軍來了好幾趟了,還是見見吧”
“。。。。。。。”
封欽握住君煦的手
“你,是不是,恨我”
君煦的視線一顫,慢慢的落在封欽的臉上,長眸裡星光暗淡,看得她皺了皺眉
“沒有”
帥帳裡靜默起來,君煦閉上眼睛,良久,偏過頭來直視著封欽
“什麼都不要了,你和我走,好麼?”
封欽的手一緊,直直的看著君煦,滿臉掙扎,君煦只是看著他,直到君煦眼中的希望歸於靜寂,一絲苦笑在君煦的唇邊盪漾開來,越變越大,聲音低沉的笑聲迴盪在空氣中。
封欽滿眼淚光,手掌緊緊的罩著臉,君煦息了笑聲,淡淡的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聖旨在手,能走到哪裡去,玩笑罷了”
“沈達。。。”
君煦閉上眼睛,滿嘴苦澀,我叫君煦,封欽。
第六日,君煦出關了,清晨,群軍將士看著帥臺上的那個人,有些驚奇,那個人變了,比從前多了鋒芒不羈,從前的正襟危坐的人,現在歪在帥椅上,一雙眼睛滿滿的狡黠的笑意,慢慢的掃過她們每個人的臉,低落計程車氣,就這樣被她慢慢點燃。
掃視完畢,君煦拍案站了起來,中氣十足
“各位,好久不見了,怎麼樣好不好?”
“。。。好。。。”
“聽不見!”
“好!!好!!好!!!”
“你們好。。。我不好,我憋屈!!!”
舞陽侯常素臉色一變,轉眼朝臺上的人看去,君煦依舊站的筆直,臺下將士一臉猶疑,飛虎營的將領率先相應
“元帥!!我們也憋屈!!!!”
“憋屈!!!我們也憋屈!!!!”
“憋屈,我們怎麼辦?嗯?為什麼我會憋屈?因為我失了益州城!!!為什麼你們會憋屈?因為你們和大秦十戰九敗!!!!”
操場上鴉雀無聲,君煦運上內力
“一個手下敗將,帶著一群敗北的兵!!我們怎麼能不憋屈!!!!”
軍隊騷動起來,嘈雜聲漸漸響起,君煦吼道
“理由!!藉口!!苦衷!!!我也有!!都有!!上過戰場的人,失去過命的姐妹,同胞的親人,我們都有!!!可輸了,就是輸了!!我們怎麼辦?嗯???輸了,我們就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