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梅暗紋的,要是夫人喜歡,我便讓她們送過來。”
蔣大人微笑,“我怎好奪人所愛?”
亦笙於是笑道:“我當時之所以沒有把兩塊料子一道兒裁了,就是擔心自己襯不起那一塊的氣韻,又覺得極是好看,所以才留著的,現如今若夫人喜歡,物盡所用豈不更好?”
在座的另一位夫人聞言亦湊趣笑道:“到校友聚會那天,你們還可以一道兒穿了來,恰好墨祿又映了校色,必然給墨梯增色不少呢。”
而另一位立刻笑著附和,“可不是,這可是我們最傑出的兩位校友了。”
原來這兩人亦俱是出身墨梯,又都居於武漢,前幾日接到亦笙電話,說是女校正計劃籌辦正式更名之後的第一次校友會,當下便義不容辭的答應答與到籌委會當中,今日亦是同來邀請同是墨梯校友的蔣夫人出席。
那蔣夫人聽她們這樣說了,便笑了笑,不再扯辭。
幾個人又一道商議了校友會的相關細節,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蔣夫人和亦笙在說,另外兩人附和。
眼看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其中一位夫人偵笑道:“墨梯的精華可真是被您二位給
學個透,便只是個校友會,也要樣樣講究獨特精緻,這樣懂得享受生活,我們可是望塵莫及呀。”
另一位笑著介面,“這怎麼能比,蔣夫人和蔣夫人可都是出過洋的,自然又要比我們強上許多。”
蔣夫人笑,“說到羅曼蒂克,大概沒有哪個國家能比得上法國,你們單看看薄夫人便知道了。”
亦笙正要開口,卻忽然聽到收音機裡原本播放著的音樂聲被一個宇正腔圓的女聲打斷——
“陸軍上將、豫鄂皖剿匪副總司合簿聿錚將軍今日正式通電下野,通電會文如下……”
她能感到,其他三位夫人的眼光一下子齊刷刷的看向了她,她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唇邊的笑意卻像然再難抑制,一點一點的,凝了起來。
後來告辭的時候,是蔣夫人親自送她出的門,臨上車前,蔣夫人握著她的手,開口道:“現在外面是有很多傳聞,可我看得出來,你不會是共黨,所以我也並不相信簿將軍會通共。現如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簿蔣軍下野只是暫時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亦笙輕輕的點了下頭,“謝謝夫人。”
坐在返回簿公棺的汽車上,沒有外人,無需再強撐,她將頭靠在靠背上,慢慢的閉上了眼。
她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刻意,既不能降低身段俯就央求以免失了自己丈夫的面子與尊嚴,也不能直接解釋以免如齊劍釗所說擔了欲蓋彌彰的嫌疑,於是她便只在自己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上煞費苦心,然後尋一個不著痕跡的漂亮藉口去找蔣夫人,然後務求展現出她性格當中與宋婉華所信仰的主義所絕不相容的那一面。
既然有人拿她牽涉牟案疑似共黨說事兒,那是不是隻要她將自己的這一層關係撇清了,就可以讓他的處境不那麼艱難?
聽了蔣夫人的話,似乎她是做到了,可是,她還是幫不了他。
“停止內戰!調兵抗日!”
一聲聲激昂的口號由遠及近,前方正有群眾遊行隊伍迎面而來,司機踩停了汽車,開口問道:“少夫人,我們現在是改道還是停在這裡等?”
亦笙睜眼看了一眼前方情景,開口道:“改道吧,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那司機應了一聲,重新發動了汽車,正要掉頭,卻忽然有人認出了簿公館的車子,一聲叫喊,然後眾人的情緒彷彿一觸既燃,紛紛喊著抗戰的口號,蜂擁而來。
車上坐著的隨行警衛和司機連忙下車,亦笙急喊:“千萬不能動手,更不要傷了人!”
那幾人卻根本顧不得回答她,人潮湧來,又不能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