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遠航看著女兒的樣子,只恨不能以身替她承受,當即開口:“醫藥的事情我並不懂得,程大夫與我們家相交多年,我是十分信賴的,怎樣能讓小女快些好起來,就請你按怎樣的主張去辦罷!”
臥房內的程大夫開始著手給亦笙打針,臥房外的小會客間內,白翠音卻止不住小聲咒罵,“大老遠的跑回來鬧得一家人雞犬不寧的,真是個掃把星。”
盛太太眉目安然,瞟了她一眼,“你輕聲些罷。”
白翠音透過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又賭氣道:“怕什麼,他現在一顆心全在那掃把星身上,還有空來聽我說些什麼?”
盛太太也不接她的話,自懷中取出一塊西洋懷錶看了一眼時間,道:“夜很深了,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吧。”
白翠音冷笑起來,“瞧您說的,老爺都還在裡面忙活,太太你也守著沒走,我倒敢先去睡?”
盛太太淡淡一笑,也不理她,卻恰好看到亦笙臥房的門開了,盛遠航陪同著程大夫走了出來,於是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程大夫,小姐的病怎麼樣?”
程大夫笑道,“打過了針,應該就沒什麼要緊的了,就是府上今天晚上可要辛苦一些,得用涼水一直替小姐擦身子去熱才好,過了今晚若熱退了,那便徹底可以放心了。”
遠航聞言道:“既是如此,還請程大夫就在舍下住上一晚,以免小女病情出現反覆。”
那程大夫心想,盛遠航也未免太大題小作了,又不是什麼樣了不得的病,況且自己也已經說了無大礙,卻還是這樣放心不下。不過他與盛家相交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盛遠航對這位三小姐的寶貝程度的,當下也不拒絕。
而盛太太見狀,笑著開口道:“那就有勞程大夫了,其實這深更半夜的,讓你再趕回去,我們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不如就在這裡住一晚上,明早吃了早飯再走罷。”
程大夫聞言更是不好推辭,盛太太又親自分咐下人毫升將他引至一樓的客房,又當著他的面專程叮囑了要換上嶄新的被褥,一切安置妥當了,她方回到亦笙房內,對仍守著的丈夫開口道:“孩子晚上要擦身子呢,你在這而不方便,先回房睡吧,我守著就成了。
盛遠航卻道:“不用,夜很深了,你帶亦箏回去睡吧,這裡有吳媽照顧她就行了。”
“那你呢?”盛太太問。
“我已經讓東昇到我房裡將被子抱過來了,就在這外間的沙發上睡一晚,有什麼事也好照應。”盛遠航道。
盛太太心底恨極,面上卻從容笑道:“也好,我再讓香雲到我那屋裡把那床羊毛毯子抱過來,這大冷的天,著涼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面說著,一面就帶了亦箏出門,卻正巧見到白翠音身後帶了個老媽子上樓來,那老媽子手裡端著一個青花瓷蠱,盛太太看了一眼,問:“這是什麼?”
白翠音笑道:“這是廚房今晚做的鹿肉丸子湯,原想著慕桓愛吃,結果也沒來,還剩這許多,我想著大冷的天,就叫廚房熱了端上來給老爺喝。”
“端進去給老爺罷,”盛太太對那老媽子吩咐道,又轉向亦箏,“你先回房去睡,我有點話要跟你音姨說。”
亦箏其實心裡一直掛念妹妹的病,然而父母親都發話了,她也不敢堅持要留下來守著妹妹,只得點了點頭,默默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大半夜的,太太找我說什麼話?”白翠音倒是真有些意外。
盛太太也不開腔,徑直將白翠音帶到自己的臥房外的小會客室,落了座,方才開口問道:“給紀府去的那個電話,是你讓人打的吧。”
白翠音笑道:“我還當什麼事呢,這不是慕桓喜歡吃鹿肉丸子湯嗎,你和亦箏又恰巧在那兒,也不過是順道去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