燠熱的夏夜,戰況正激烈。
打擊出去!又高又遠……外野手一直往後退,很可能是一支全壘打!
“小樺,把電視關掉!”
“你又在看什麼球賽,你爸就是搞棒球搞了一輩子,看現在有多潦倒!”
“我要出門了,你回去的時候把門鎖好。”
“你瞪什麼,你看,你跟你爸根本是一個樣子!一輩子沒出息!”
“一個女孩子搞什麼棒球,都是你爸害的,把女兒養得跟男生一樣,野得要命,你哪像個女生!哪有個女孩子樣!”
“我要去哪裡?你管我?你爸都不管我了,你還管?”
啊!是一支全壘打!三分打點的全壘打!
比數逆轉了,各位觀眾……
“小樺,醒醒。”
電視的嘈雜喧鬧突然消失,換成低沉嗓音喚著她,溫暖而粗糙的大掌隨即按住她的肩,帶著一股奇異而穩定的力量,讓她從慘澹的夢境中緩緩甦醒。
保持蜷縮在沙發上的姿勢,惺忪鳳眼怔怔地望著蹲在她面前的人。
黑暗中,那張輪廓深峻的俊臉,有點陌生,又很熟悉。
常常看到他。
整個夏天,一個月最少都會看到一次。而現在,都是初秋了。
“你怎麼又看轉播看到在沙發上睡著了?今天錢大哥不是要出場救援嗎?”
說著,大掌一面緩緩遊移,沿著她的頸側撫上臉蛋。光滑健康的蜜色肌膚令他愛不釋手,恨不得以唇相就。
“我要吻你了。”
三秒鐘聽不見反對的意見,他不再空想。俯下頭,趁著眼前人兒還沒有完全清醒,立刻付諸實行。
薄唇滑過光潤的頰,吮住紅嫩小嘴。一點也不客氣,一點也不溫柔,深深吻進她嘴裡,蠻橫掠奪。
糾纏廝磨,毫不饜足,好久好久之後才肯放開。寬額抵著她的,兩人的氣息都急促不穩。
他的攻勢愈來愈篤定,進犯愈來愈強硬。每個月飛一次日本,明著是來讓韓醫師做檢查擬復健計畫,私底下,根本是為了眼前的人來的。
然而她的態度卻一直撲朔迷離。
有時接受,有時逃避。有時平和,有時卻非常冷淡。總要逼到她無處可逃,或是攻其不備的時候,才能像這樣偷得一點溫存。
粗礪手指撫上被眷愛得略腫的紅唇。鳳眼迷離,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媚態。她始終沒有說話。
然後,閉上眼,不再被那雙深邃的俊眸鎖住,她兀自決定還在夢中,擁緊懷中抱枕,又沉沉睡去。
顧惟軍只是苦笑。
他來日本總是借住錢鴻岳家中,卻得睡沙發,不把黎樺送回房間,他就沒地方睡了。他捨不得叫醒她,只得認命地抱起逃避現實只管酣睡的小鴕鳥,往二樓她的房間走。
“睡得這麼熟,就不怕被我吃掉。”小心把黎樺安置在單人床上,拉好被子密蓋妥,顧惟軍喃喃低語。
坐在她床緣,顧惟軍還不想離去。枕被問,那張清秀中帶著英氣的臉蛋雖然沉睡,英眉卻微鎖,好像又在作什麼不快樂的夢一般。
“你到底夢到什麼呢?”顧惟軍又低聲呢喃著。黎樺睡著時總是不安穩,好幾次看到她在讀資料或看電視時睡著,總是翻來覆去,柳眉深鎖。叫醒她的話,又是一臉戒備,蚌殼一樣的怎麼問都問不出所以然。
距離遙遠,個性剛硬不溫柔,又總是在逃。像這樣的女子,為什麼會緊緊抓住自己的心呢?顧惟軍有時候也想不通。
他只知道,只要想到她鎖著眉不開心的模樣,就無法剋制地想要擁她入懷中好好疼惜。他知道那堅硬的外表下,有一個多麼纖弱的小女孩。
他永遠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