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母親的嗓音突然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阿朗總是那麼體貼弟弟,反正在立冬回來之前,傅薔也是閒在家裡沒工作可做,就讓她到阿朗的公司上班嘛!”
這就是他為了把傅薔留在身邊所安排給她的“工作”?像個傭人似的去服侍一頭豬?!
“陳小姐,你要的果汁來了。”傅薔小心翼翼地遞上。
“柳橙汁嗎?甜不甜?我不喝太甜的東西哦。”
補充,還有豬的女兒。
“呃,應該不會很甜吧?”其實她也沒喝過啊。遞出杯子的同時,傅薔偷偷地瞟了朗月朔一眼,卻發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只是他的眼神……
他有在看她嗎?或者只是單純的盯著她在想事情呢?
沙發上的朗月朔視而不見地望著傅薔,耳邊響起的卻是稍早前朗立冬打來的那一通電話。“老哥,我要回家嘍!”那小子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從愛琴海回到臺灣,需要多久的時間?七個小時?還是十個小時?
他交握的雙手緊了緊,低垂著俊臉緩緩閉上深邃雙眼,母親的話又彷佛響在耳邊——
“等立冬那孩子回來重新舉行訂婚儀式之後,我們就馬上叫傅薔辭職啊!”
你是真的想要嫁給立冬?
剎那間,朗月朔感覺到胸口猛地一窒。很疼,但是他選擇漠視。
然而雙手依舊洩漏了他翻湧狂亂的情緒,只見他緊緊捏握拳頭,直到十根指節幾乎泛白。
“我們稍微討論了一下訂婚的事情……等我跟立冬說好了之後再告訴你。”
思緒彷佛在瞬間淨空,下一秒,他緩緩睜開雙眼抬起頭。
“這是什麼咖啡?你該不會是拿那種便宜的即溶包泡給我喝的吧?”
“爸,這個柳橙汁好甜哦!”
“兩位。”朗月朔在陳家父女無止境的抱怨中徐緩開口,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想喝東西、想找人服侍,到別的地方去,我這裡不提供。”話說完他便站了起來,一副明顯的送客舉動。
一旁的常拓駒顯然一點也不意外,慵懶地喟口氣順手將契約書像扔垃圾似的丟在桌面上。
傅薔卻震驚極了,張開的小嘴差點闔不攏。
陳董面子掛不住了,像跳蚤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你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不想做我的生意了嗎?!”
“你要來就來,不要便罷。”朗月朔轉身離開沙發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有一句話,我相信寰宇廣告絕對能達到你對於企業行銷的要求,陳董若是還有意配合,我會另外派人跟你談。”
“你……金寶,我們回去!”
“爸……”陳金寶顯然不太想走,頻頻望著眼前颯氣昂傲的冷峻男子。
惱火的陳董硬是拖著女兒走出門口,沙發上蹺著腳的常拓駒這才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跟著踅出去,“唉,送客,送客。”
辦公室裡只剩朗月朔和傅薔。
她驚慌而下安的朝他走近了幾步,忍不住緊張的用力絞著小手。“對不起……是我搞砸了你的生意嗎?我不是故意的——”
“傅薔。”他驀地打斷她。
“嗯?”
“你別做了。”
冰冷的寒顫迅速穿透傅薔的四肢百骸,狠狠地將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朗月朔抬起邃墨雙眼直視她蒼白震驚的臉,“你回去吧。”
機場裡熙來攘往的,傅薔揪著皮包的提帶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直到有人拍打她的肩膀。
“喂,到底是你來接我還是我接你啊?居然還要我到處找你。”
她遲緩地揚起頭,兩眼無神的望著眼前瀟灑俊逸的朗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