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想不明白,窗外傳來幾聲淒厲的雁鳴,怕是已敲二更了。
��忽然,聽有人敲門∶「李公子,李公子!」
��李靖急忙起身開門,定眼一看,只見一位峨冠博帶、紫袍黑帔的少年,側身閃
進屋內。李靖看他白晰、清秀的面龐,彷佛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在何處見過,疑
疑問道∶「足下是┅┅」
��「我是越公府上的┅┅公子不認識我了?」聲音有如銀鈴清亮。
��「是楊老爺遣你來的嗎?莫非他┅┅」
��「不!是我自己來的。」說罷,摘去冠帶,脫掉紫袍,露出高高的髮髻,繞衣
羅裙。是一位楚楚動人的女子,李靖心中呼呼直跳了幾下,忽然眼前紅光一晃,那
女子將藏在身邊的紅拂塵一揚,說∶「公子,這下可記起來了吧!妾乃紅拂也。」
��「你是┅┅紅拂姑娘。」李靖這才想起白天在楊府說話時,這位手執紅拂塵的
女子一直盯著自己。她的《驚鴻出落水》舞步輕盈,她當時長袖翩千,美目流盼,
嬌娜萬態┅┅只是當時自己內心焦慮,無心於她罷了。
��李靖驚問∶「姑娘,你何故深夜尋到此處?」
��只見紅拂粉面含春,微現羞色,柔聲說∶「我閱天下之人多矣,沒人趕得上公
子的,絲夢非獨生,願託喬木,故來奔公子,萬望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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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眼見這婷婷玉立於身前的女子,是那般美貌動人,使得滿屋生輝。他驚喜
異常,一時心旌搖曳,不能自抑,情不自禁地握住紅拂纖纖玉手,動情地說∶「深
夜裡,姑娘何能尋到這深巷陋店的?你凍著了吧,我給你熬一碗羹湯來┅┅」
��「公子,不用!」紅拂大方地坐下,凝視著李靖,那雙深潭般的眼睛裡柔情似
水。
��李靖正在激動之間,轉念一想∶『這女子與自己素不相識,僅一面之交,竟私
奔而來,莫非是那輕浮孟浪,妖冶風流之輩。然而,自己是因為國家大事而來京都
的,怎能沉溺於男歡女愛?再說,這女子是楊公寵妓,奪人之愛,以後如何回見楊
公?今晨一番慷慨陳詞,又如何能自圓其說呢?』
��於是,李靖又冷靜下來,起身砌了一盅茶送給紅拂,說∶「李靖本為一介小吏
,今浪跡江湖,風塵飄零,若蜉蝣飛絮,無以寄託,只怕有負姑娘厚愛,姑娘還是
回到揚府去吧!」
��直盯著李靖看的紅拂,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意,便立即打斷他的話說∶「揚
府高樓深宅,錦衣玉食,猶若皇宮,可是紅拂不愛。今紅拂投奔公子,既為自己終
身;也為公子前途而來,更為江山社稷而來,並非一時衝動,望公子能體恤我的誠
意。」
��李靖聽此話若金石擲地,非同凡響,驚異不已,只等著她的餘言。紅拂呷了一
口荼緩緩地說∶「今公子在楊府勸諫越公振奮精神,扶危救難,匡正朝政,慷慨陳
詞,言之成理,但公子對揚公只知其表,不知其裡。」
��「此話怎講?」
��「其表是,揚越公為國家重臣,功蓋日月,權傾天下,應有回天之力;但其實
當今皇上對功臣們猜忌日深,漸漸地疏遠他們,越公早已失去寵信了。皇上將西京
交越公鎮守,自幸東都,便是為擺脫其鉗制,越公在憂忿之中,也學著皇上的模樣
,一味奢侈享樂、依紅偎翠,在醉生夢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