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眾人走到廣場的中央,見到四處緩緩聚來了成百上千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中的高石臺子上,掛了兩面旗幡,旗幡下是豬頭牛頭等殉禮,臺子上燃了熊熊火把,將四處照的透亮。
不過一會,高臺後的幕布裡走出一個人影,那人渾身上下用黑布裹住,臉上戴了一塊金光閃閃的醜面具,正和烏老漢家中的醜面具一模一樣,那人在高臺上縱火作起了法事,口中嘰裡咕嚕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臺子下的人們瞧見了,一個個激動莫名,誠心誠意的跪在地上扼拜起來。
楊宗志三人站在人群后,見到那烏老漢也在人群中五體跪拜,高臺的暗影下走過來幾個人,卻是如同他們三個一樣背手站立著,眼光四處亂掃。
楊宗志心頭一凜,聽到那幾人走過來時,其中一個卻是赤足而行,腳丫子踩在草根石塊上,發出淅瀝瀝的碎響,這聲音……正如他今日在來時道上,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一模一樣,那幾個人站在暗影下,面色看不清楚,楊宗志心頭冷冷一笑,暗道:“他們也跟進來了?”
如此看來,這些人顯然不是順路過道的,而是真真的在背後跟了一路,他心中的警兆,看來果真應驗了,他從北郡出發,化裝成一個三十多四十出頭的生意人,描了眼眉,也裝了鼓囊囊的大肚腩,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人家給瞧出端倪來。
轉念又想:“桂北有些什麼勢力,是自己沒有料想到的?”桂北多山,多方勢力依山劃分,混亂如同一盤散沙,無論是三皇子還是皇上,在這裡都沒有嫡系和足夠的影響力,當地的土族往往是根據民族種群不同,各有各的長者和領頭人。
如此沉思良久,臺上的那人大喝一聲,口中噴出了幾股黑紅的煙火,臺下人看見了,狂熱的鼓掌起來,很多人趴在地上流出了激動的眼淚,楊宗志冷眼旁觀,見到那人只不過學了些江湖術士的鬼把戲,便在連橫十八寨中作威作福,想來平日裡也被這裡的百姓當做鬼神般供奉,倒是過得輕鬆愜意。
繼而又道,人家有自己的信仰,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千百年來,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百姓們碌碌無為的活了一輩子,若是沒有個念想,不知自己死後會被人超度,過得上太平歲月,遲早會生出霍亂。
歷朝歷代的天子們,都會用類似的法子愚弄臣民,信奉道教期盼長生不老也好,信奉佛教勸說與人為善,因果報應也罷,只是要讓臣民們對天子盡忠而已,這樣一來,江山便可以世世代代的穩坐下去。
正在這時,高臺上的那人忽然伸手向下一指,對著楊宗志等人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話,楊宗志微微一愣,不知他言下何意,他倒是並不害怕,見過這人的手段之後,他只覺得這人本事有限,並非真的神通廣大,或許這人覺得自己沒有如同別人那般跪拜,隱有不敬之意。
烏老漢彎著腰走到楊宗志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壯士,鬼王爺在上面說,您身邊的這位姑娘是有慧根之人,他說願意給這位姑娘祈福,保佑她世代平安喜樂。”
蘇瑤煙聽得嬌顏一愣,咦的一聲,楊宗志合禮笑道:“如此多謝鬼王爺啦。”
烏老漢笑道:“鬼王爺說,要受他親自祈福,這位姑娘得站在臺子上去,鬼王爺會為她專程作法,哎……這位姑娘真是好福氣,咱們十八寨中人,被鬼王爺看中的可是寥寥無幾,最早的陳阿伯,受了鬼王爺祈福,一直活到了一百開歲呢。”
“是麼……?”蘇瑤煙狡黠的笑了一聲,一雙眸子在火把印照下熠熠生輝,她豪聳的嬌軀微微向上一挺,轉頭對楊宗志道:“那……人家真的上去啦?”
楊宗志面上猶豫片刻,抬眼掃視了蘇瑤煙幾下,見到她滿面俏紅,似乎被人家幾句話說得動心不已,心想:“那人看中了煙兒,豈有這麼巧的事情?”
轉念又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