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臨走時,從楊宗志懷中取來的匕首,她來不及多想,從懷中抽出匕首,閉著眼朝前猛刺了過去。
“啊……”仁宗吃痛的放開鮮于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鮮血染紅了鎧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胸口上,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著血水,他的雙眼恍然睜大,無力的跪倒在草堆裡。
鮮于嬋雖然筋疲力盡,依然還是恐懼的朝後爬了幾步,稍稍離他遠些,眼見仁宗手扶胸口,趴在地面上,哭著大叫:“秀風……秀風,朕……真好想你。”
哭音漸漸轉小,又罵道:“死賤婦,朕不燒死你,如何登上皇位,所有人都瞧不起朕,笑話朕是個野種,哈哈,朕要叫你們都看看,誰才是真命天子,楊居正,盧圭,你們……你們都不得好死!”
接著又罵:“父皇,你可別怪我在藥裡面下毒,誰讓你凌辱了一個伙房宮女,生下了朕呢,哈哈哈,哈哈,你跟福寧兒那個亂,你以為朕看不見嗎,哼,你臨終的時候還要把那賤婦指為朕的皇妃,何等的歹毒。”
鮮于嬋惶遽的張大自己的小嘴,嚇得目瞪口呆,仁宗從地面上爬起來,臉頰通紅,朝前爬行,脈脈含情的對鮮于嬋喚道:“秀風,你……你別走,你為什麼要跟著楊宗志,他有什麼好,不過是個亂臣賊子罷了,朕數次想要殺他,又捨不得他的才幹,秀風……你跟著朕,我們回到初次相遇的洛水好不好,只有那一刻的你,才是……才是朕心目中的最最聖潔的女子。”
“你別過來……”鮮于嬋心底吶喊,拼命的向後退卻,腳下一軟,被仁宗捉住了繡鞋,她想要用血淋淋的小手兒去打,可是一個失手,又跌落在草地上。
“秀風……”仁宗瘋狂大叫一聲,整個身子撲將上來,鮮于嬋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眩暈了過去。
……
昏昏然不知睡了多久,鮮于嬋搖頭醒來,抬頭一看,仁宗面色驚怒的對著自己,趴在一旁的草窩中一動不動了,身子還保持著扭曲撲過來的惡相。
鮮于嬋嬌軀酥軟無力,頭腦發脹,靜靜的躺在天地草慄間,耳聽著流水淅瀝瀝的在遠處響起,不知過了多久,背後的草叢中傳來一陣歡笑:“啊,哥哥,你看這裡也有小溪呀,我們去捉魚吧。”
“嗯……”
“捉魚有什麼好玩啊,師姐夫,我看那邊花開得挺多,我們去採花吧。”
“喂……喂喂喂,小盤菜,我說捉魚,你就說採花,你不是在跟我作對吧?”
“嘁……我有這個閒工夫麼。”
“你……”
“哎,你們別吵了,我看志哥哥心裡有事呀,一直沒精打采的,我們在這裡走走就算了。”
“哥哥……”鮮于嬋在心底呼喚一聲,卻是沒有氣力叫出來,她急得滿頭是汗,小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
楊宗志騎馬抱著倩兒,領著一堆小丫頭在外郊遊,心裡面卻是想著洛都的戰況,看情形,洛都城十有八九已經被打下來了,城門的方向很靜,悄無聲息,這的確反常的緊。
戰事到了這等時刻,江東軍沒有必要再多歇息了,他們人多勢眾,必然要一鼓作氣的打下洛都,不會給城內留下喘息之機,也只有洛都城被打下後,才會這麼詭異的安靜。
天地間悠悠然,這裡是城外的水鄉,水草和青山相伴,懷抱著嬌美的倩兒,若是往常,必定讓他心曠神怡,今天的倩兒顯然經過精心的裝扮,梳著雙丫髻,臉蛋上施了水粉,嬌俏嫣然,面帶甜蜜的微笑,水靈靈的大眼睛悄悄的睨著他,情絲素裹。
史艾可說去打魚,禹盤翠提起採花,楊宗志都提不起半點興致,洛都城既已被攻陷,他也該早早的抽身走掉,等到大局初定的時候,三皇子會不會來找他算賬,誰也說不好。
別看他搶走虞鳳那會,三皇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