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義軍八千人吼叫著衝殺上去,對著地面上還未坐起身的蠻子兵們,一頓猛砍,那些隨後跑來的蠻子兵一見,頓時兵器也不舉了,而是去拖自己人的後腿,想要將他們解救出來,丹奇和達爾木也摔倒在地面上,丹奇摔得鼻青臉腫,腦袋裡嗡嗡作響,身後有人拖住了他的足尖,他才稍稍清醒一些,揮刀擋住了迎頭砍下的柴刀,殺掉了幾個人。
轉頭一看,那文弱的達爾木跪倒在自己背後,口中嘶嘶作響,彷彿雙腿瘸了,難以站立起來,丹奇氣得眥目欲裂,狠心咬牙將達爾木拉著站立起來,一面揮臂擋著不斷湧上來的南蠻子,一面倉皇向後退去。
他們二人稍一退下,便有無數個士兵奮不顧身的將他們擋在了身後,丹奇和達爾木稍稍喘一口氣,互相對望,俱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震駭之色,他們這一路滿懷壯志而來,心想著搶先奪下望月城,以此為基地,打通南去的一個個要道關口,徑直殺到洛都方才罷休,卻未料到乍一出師,便極為不順,不但折損兵馬,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險些丟了。
這一刻,他們都顧不上好大喜功的心思,而是同仇敵愾的握緊了雙手,吆喝著手下兵馬狂衝上前,畢竟此刻他們人數依然佔優,衝得近了,便能看清楚,對方不但沒有番號,甚至兵器和盔甲連他們都不如,人數上甚至只有他們的一半,達爾木心下不覺稍定,撐著丹奇雄厚的背腰站起來,揮令自己的屬下增援。
李十二孃這才明白,原來這道理就是後發制人,先發制於人的,道理說起來雖然簡單,可是作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了,人家疾衝而來,哪裡還能顧得了那麼多條條框框,盡數抽出兵刃迎戰便是了,可難以想到蓄勢待發,首先折損了對方數千騎兵。
馬下兩軍人馬狂吼著戰在了一起,李十二孃胸中熱血沸騰,嬌斥著衝過去,扭著細腰,揮劍刺死了一個蠻子兵,再抬頭一看,日光透出雲層,楊宗志依然牽馬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正在這時,側面兩聲巨響,不斷有人從側翼衝擊上來,將蠻子大軍團團的三面圍住,正是霍二哥和白老大帶人趕上,白老大等人從山崖上下來後,便與霍二哥,鄭老廣等人掩伏在側面,只等戰事如火如荼的時刻,這才顯身露面。
丹奇和達爾木眼神中驚駭莫名,這一路人馬從未聽說過,難道是南朝皇帝早有所查不成,過往數十年來,兩邊歷次交戰,北方四國總是勝多負少,最遠的一次,他們甚至打到了風雪渡頭,直逼洛都城郊,這一次,可算是他們最最狼狽的一次,不但沒有如願趕到望月城,甚至一出陰山,便陷入了鏖戰之中,不可自拔。
兩邊源源不斷的還有援軍增馳,丹奇放下達爾木,咬牙道:“我去殺掉這些人,倘若不行,你便突圍去給大王子報信,讓大王子血洗南蠻十三城,給我報仇!”
達爾木唔的一聲,頓時心感不妙,眼下就連這悍不畏死的丹奇,都說出了臨留之言,那手下這些士兵們,豈不更是士氣低落,他看著丹奇義無反顧的衝進陣營內,揮刀殺掉了數個敵人,一時不覺五內俱焚。
丹奇一入陣營,蠻子兵頓時精神大振,他們的兵器精良,訓練有素,彼此間的默契決不是這些操練了半個月的山賊和莊稼漢子們可以比擬的,稍稍心悸片刻,便漸漸穩住了陣腳,四處向外突圍。
霍二哥帶著氈帽,怒吼著衝在左翼旁,身邊的弟兄們一個個被蠻子砍殺倒地,他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勇氣漸散,他雖有一腔熱血,但是這戰場畢竟沒來過,乍一看到屍骨血肉橫飛的場面,他只覺得胸中劇烈作嘔,怎麼也平息不下來。
想想貌美如花的三娘還在後方,殷切的等著自己回去,自己若是好像身邊人這般,被砍得面目全非,三娘聞訊後,該有多傷心難過,就算是要再見自己一面,恐怕也認不出來了吧。
如此一念,霍二哥不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