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柳乘風一眼,便將這個話題移開,道:“你進宮來,想必還有事吧,來說說吧,武英大殿那邊,大臣們已經等急了,朕也不能讓他們空等,再過一炷香時間就得回去繼續聽他們的諫議。”
想不到這一次入宮,聽到的竟是皇上一番掏心窩的話,柳乘風的心情也好轉起來,不過案子當然還是要查下去,他看了一眼朱佑樘的隨侍太監,隨即道:“事關重大,能否請陛下讓大家迴避一下?”
朱佑樘點點頭,揮揮手,這小殿之中的太監紛紛躬身退了開去,等這小殿裡只剩下了柳乘風和朱佑樘,柳乘風才道:“陛下,周成一案事關重大,無論此事對微臣有沒有影響,微臣也必須儘快結案,只是微臣越是查下去,就越是心驚肉跳,尤其是在這宮裡,居然還有這些刺客的內應,微臣想知道,這宮裡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陛下的病情?”…;
朱佑樘也變得嚴肅起來,經柳乘風這麼一問,便開始回憶,良久才道:“蕭敬是一個,除此之外,還有太醫院的王太醫也知道,不過朕已將他流放了出去,想必他也不敢信口胡說。是了,還有朕的隨侍太監,其餘的,連皇后都不知曉,朕授意過幾個太醫院的醫正,命他向外宣傳,說朕近日染了一些風寒,所以才如此憔悴,因此這宮裡大多數人都還矇在鼓裡。”
柳乘風不禁振作精神,那個太醫直接被趕出了京師,只怕也來不及將訊息散佈出去,至於蕭敬,柳乘風已經將他排除在外了。如此看來,這唯一的嫌疑之人,就是朱佑樘的隨侍太監鄭秋了。
柳乘風問道:“既然如此,微臣能否請陛下准許微臣盤問一下這位鄭公公,微臣認為,陛下患病的訊息已經傳了出去,早已被有心人得知了訊息。”
聽了這話,朱佑樘也變得凝重起來,道:“既是查案,自然可以讓你便宜行事,鄭秋這奴婢若是犯了錯,也任你處置吧。”他站起身來,又吩咐道:“你若還有什麼難處,只管讓人告訴朕,朕自然給你恩准,時間不多,朕也不能和你在這裡說太多閒話,朕先去了,你就在這裡問鄭秋那奴婢吧。”
朱佑樘說罷,便腳步匆匆地走了。方才說的話太多,以至於耽擱了不少時間,本來暫停諫議就已經惹來了不少大臣的不滿,朱佑樘雖是一言九鼎,卻也不好把那些翰林和言官惹翻了。
想必朱佑樘出去的時候已經吩咐了那鄭秋什麼,過了一會兒,鄭秋便一臉苦兮兮地進來,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宮裡的這些太監,有誰不知道柳乘風威名?這個傢伙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兒,比起上一任的指揮使牟斌手段要狠辣得多,鄭秋一進來倒也乾脆得很,直愣愣地跪倒在地,朝著柳乘風匍匐過來,哭喪著臉道:“廉國公,奴婢不知犯了什麼過錯,還請公爺擔待則個。”
能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哪個不是八面玲瓏?皇上一吩咐他進來聽柳乘風問話,這鄭秋便頓覺不妙了,柳乘風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特務頭子,人家突然來尋自己,還能有什麼好的?認清了這一點,鄭秋自然不敢在柳乘風面前擺什麼譜兒,他心裡清楚,只要柳乘風稍微說他一句壞話,他就完了。
先帝在的時候,隨侍太監何等的風光,在宮裡便是各監的大太監見了這種人都得笑臉相迎的,也只有到了弘治朝,這隨侍太監最是低賤,除了能在皇帝跟前使喚,幾乎得不到任何好處,就這樣,朱佑樘還怕鄭秋會藉著他的名義在外頭狐假虎威,屢屢給鄭秋一點教訓,所以鄭秋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柳乘風坐在椅上,仔細打量這個細皮嫩肉的太監,鄭秋的臉色很不好,一看就是平日操勞的時候多歇息時候少的人。這其實也和皇帝是分不開的,作為隨侍太監,皇帝若是熬夜,他也得跟在後頭盯著,皇帝要連夜批閱奏書,他得負責掌燈、磨墨等事務,偏偏朱佑樘這個人經常日夜顛倒,一做起事來就沒完沒了,以至於身為皇帝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