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涵接著問道:“強迫吃財政飯的人存銀,固然每月可節省上百萬的開支,只是荊州目前財政缺口高達八百多萬圓,這個窟窿還是沒辦法彌補。”
林純鴻道:“我們手頭,還有一大批重工坊,能賣,就賣了!”
張道涵四人面面相覷,默然半晌,才問道:“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涸澤而漁焚林而獵?我們目前雖然困難,不至於將根基都賣掉?”
周望的反對最為激烈,站起身來說道:“無論是造船,還是鍊鋼,都是荊州軍作戰的基礎,沒有了這些工坊,我們如何作戰?”
林純鴻道:“當初,我們無法控制荊州的稅收,不得已之下,方才自己開設工坊,謀取利潤,現在,荊州境內的稅收,我們能夠一分不少地徵收,情況已經變了,我們也應該跟著調整。出售這些重工坊,好處多多。”
張道涵道:“這些工坊無法控在手中,心裡總是不安,萬一有商人行不法之事,難以管控。”
宋應星受到了林純鴻的鼓舞,信心大增,此時也暢言道:“出售工坊,技術工匠、熟練工人都有外流的危險。”
林純鴻點頭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我先說說好處。”
四人側耳傾聽:“首先,工坊出售之後,效率更高。這個就拿棉紡工坊和榨油工坊來說,出售之後,盈利水平遠遠高過未出售之前。後來郭銘彥算了一筆賬,荊州收取的稅收,要比控制工坊創造的利潤高一大截。”
這個顯然是事實,四人不得不承認。實際上,現在荊州控制的鍊鋼工坊,已經有一少部分出現了虧損,讓張道涵曾經憂心不已。
林純鴻接著說道:“出售工坊,還可以減少我們的開支。現在,我們供養的工人超過十八萬,這筆開支也是大數目。往後,這個包袱算是甩脫了,我們只管監管、徵稅即可,所需的公職人員也可以減少。”
“另外,可能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工坊出售後,採用新技術、提高生產效率方面,遠比我們自己做得好。就拿棉紡工坊來說,荊州地區工人的月錢比蘇松地區高一大截,這幫工坊主拼命地建水力工坊,減少工人數量,以至於棉布的價格、質量反而比蘇松地區有優勢。現在廣州已經很難再找到蘇松地區的棉布,這就是明證。”
說到此處,林純鴻心裡嘆了口氣。後世的中國,民營經濟在諸多限制之下,依然湧現出足以改變時代的阿里巴巴、騰訊等公司,而廣大的國企除了憑藉壟斷地位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外,幾無任何創新,也沒有任何引領新經濟cháo流之舉,整個民族的創新能力受到了極大的打壓。若荊州真要走這條老路,恐怕最終也是死氣沉沉,慢慢消亡於歷史中。
林純鴻的觀點,四人雖打心眼裡不願接受,但這些顯然都是事實,無法辯駁,場面一度陷入沉寂之中。
思索良久,張道涵說道:“盤子太大,恐怕集荊州所有商人之力,也難以接手。”
林純鴻點頭道:“張府令說得有理。我們控制的重工坊,除了場地、房子、機器外,最為值錢的應該是十多萬熟練工人和工匠,這些都應該納入計算之中。僅靠荊州本地商人,恐怕真沒有這麼雄厚的經濟實力。不過,我們的眼光應該放長遠點,大明各地的商人,都可以納入範圍之內,就是西洋的商人,他們想買,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是不是太激進了?”
四人吃驚地看著林純鴻。
林純鴻道:“場地、房子都在荊州,工人、工匠大部也不想離開荊州,還怕這幫工坊主將工坊全部遷走?正所謂吸引天下錢糧為荊州所用,我們再收取稅收,利大於弊。還有,我們可以jīng心選擇有購買權的商人,那些擁護荊州、與荊州來往密切的商人,自然是第一選擇物件。”
張道涵率先贊同道:“我覺得此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