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素手悠揚流連,裙裾飄飛,隔著遠了,倒似是霧中看花水中看月了。
蘇九離見她收了水袖,不禁拍了拍手,說道:“子兮的廣袖舞倒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沐子兮籠著衣袖,笑的極為清澈,說道:“先生既不來看,子兮就只有在這裡獻醜了。”
蘇九離說道:“你知道我素來不去青樓。”
沐子兮遠遠地向蘇九離,說道:“可是先生既然在此,倒讓我覺得這世間的事兒原是這麼湊巧的,竟在這裡遇見了先生,不知這是真的巧遇,還是先生太過思念我,一早便在這裡等我了?”
說完她便輕輕地笑了起來,也不掩唇也不矯揉造作,便揚著笑臉看著蘇九離,若不是蘇九離本已有所懷疑,就憑她這樣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產生疑心。
墨長樞隨後上了岸,笑嘻嘻地攬過蘇九離的肩膀讓他靠在了自己懷裡,向著沐子兮說道:“阿蘇他平日想我還來不及,哪裡有時間去想你,我們不過是太閒了,只好來碧湖轉悠轉悠,子兮姑娘又是何故自降香樓後門鬼鬼祟祟地出來,似是生怕被人見了似的。”
沐子兮的笑聲漸消,她盯著墨長樞攬著蘇九離的手,嘆了口氣,說道:“先生平素極少讓人近身的,如今被你攬著還一言不發瞧不出一絲生氣的模樣,我倒是真真要佩服起你來了,墨公子,先生這樣的性子你竟也說得動。”
墨長樞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鬆開了手,對蘇九離說道:“阿蘇,我現在才算相信你的話,子兮姑娘這張嘴確實是伶俐了些,由此可見,這女子可是當真惹不得。”
蘇九離隨之微笑,說道:“你莫要被她繞暈了,你可是忘了,子兮還沒有說她為何會來降香樓,又為何會從後門出來,又為何像是怕見人。”
墨長樞看著漸漸走近的沐子兮,說道:“的確,我竟一不小心便忘了。”
沐子兮提著裙襬,一路踩著笑聲走了過來,說道:“我本以為先生會來看看我的,卻沒想到先生依舊不肯踏入青樓半步,這規矩原也是不能為我廢掉的,只是可惜,我生平只舞這一次廣袖,倒是便宜了那些浪蕩公子。”
蘇九離說道:“這青樓原也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沐子兮悠然的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我幼年好友在這裡,我又怎會跑來這裡給他們獻舞?這降香樓裡的明月姑娘原也是出身木葉坊的,只因年幼時犯下大錯,被逐出坊門,我們自幼便是好姐妹,她這幾日不方便起舞,便託我代她獻舞,我心腸這麼好,自然是要幫她一幫的。”
沐子兮轉而又幽然一嘆,說道:“誰知那降香樓裡盡是些死纏爛打的公子哥兒,我實在糾纏不過他們,便讓老鴇給找了個空,偷偷地從後門溜出來了。由此看來,這好人是真真不好做的。”
墨長樞說道:“這明月姑娘名字倒是別緻,難得子兮姑娘在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記得有這麼位童年玩伴,還甚至為她自降身價來降香樓獻舞,可見,子兮姑娘與這位明月姑娘倒是交情匪淺了。”
沐子兮咯咯地笑了幾聲,長袖籠起,說道:“我與明月同為孤兒,幼時在木葉坊自然像親姐妹般互相照應,我只恨當時未能阻止她做傻事,只想著如今能補償一分便是一分了。墨公子可是對我們家明月姑娘有些意思?要知道,這世上叫做明月的女子若不是相貌奇醜,便該是人間絕色了。”
墨長樞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道:“不錯,我的確感興趣的很,她既在降香樓便不會其貌不揚,你都這樣說了,想必這位明月姑娘定是位美女。”
沐子兮笑意盈盈地看著墨長樞,說道:“所以,如果這位美女如今諸事不便,老鴇又不肯放她休息,我們的墨公子是不是應該也做回好人,賞個臉去見一見她呢?”
墨長樞但笑不語,卻只是側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