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指了指喉嚨,搖了搖頭。
「你不能說話?」
褚墨點頭。
「好可憐。」少女說道,她搬個凳子坐到床頭,見褚墨坐得辛苦,又給他墊了個枕頭在身後,「我叫黃鶯,你叫什麼?對不住,忘了你不會說話,你會寫字嗎?」見褚墨點頭,黃鶯伸出手,「把你名字寫在我手上吧。」
沒有去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褚墨在自己掌心寫下褚墨兩個字。
「褚墨?」黃鶯眼中錯愕一閃而逝,「那我以後叫你墨墨可好?」
褚墨點頭,沒有錯過黃鶯的神色,她和當初楊謹修初次見他時的表現極其相似。
他們應當是一類人。
黃鶯卻是沒注意到褚墨的深思,畢竟在她眼中,褚墨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幼齒小兒罷了,見褚墨點頭,她頗有些高興,「墨墨,你……」
正說著,她耳朵忽然一動,蹭的從凳子上跳起來,「我先走了,別告訴任何人我來過!」
話音剛落,只見門聲響動,人已不見蹤影。
褚墨看了眼還在自己面前的凳子,她是來做什麼的?
此時開門聲再次傳來,一名白衣男子端著藥碗進門,見褚墨醒了,笑道:「小兄弟,方才來的是我那調皮的小師妹,還請不要見怪。她可有拿什麼走不曾?」
褚墨搖頭,打量著來人,男人丰神俊朗,嘴邊噙著一抹春風般的笑意,全身上下皆是白色,卻並不顯得死板,頗有一番仙人之姿,這就是黃鶯口中的大師兄了。
但褚墨有些疑惑的是,此人卻並非當日在小巷中看到的那個人,那人腳步沉穩有力,而這位大師兄腳步輕盈,顯然不是一個人。
藥碗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男人走至褚墨身前,彎身替他把脈,「我是清嶽,天玄門現任大師兄,你稱我……嶽哥便是。」
他鬆開手,眉頭舒展,「自山門下帶你上來,你已昏迷了五日,我觀你舊傷,竟是魔修所為。幸而及時救治,否則性命堪憂。你且放心,體內魔氣我已替你清理,然久不治癒,五臟受損嚴重,仍需調養數月,你且在此安心養傷。」
山門下?捕捉到這個詞,褚墨眨了眨眼,誰把他放在山門下的?
不過未疑惑多久,褚墨便朝清嶽感激的笑了笑。
「我查你有不言之症,乃是天生殘缺,我醫術淺薄,待你內傷康復,我與你引薦一位神醫。」清嶽拿出一塊巴掌大的方形白玉片交給褚墨,「此乃留痕玉,於上頭寫字可保留十息。冒昧問下,你可會寫字?」
褚墨正好奇的翻看著白玉片,它約莫半指厚,重量正好足夠他不費力的隻手拿起,用手指輕輕一點,便顯示出一道墨痕,片刻後又漸漸消失,不留蹤跡,頗為神奇。聽見清嶽問話,褚墨朝他點點頭,在留痕玉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褚墨。」清嶽點點頭,端起藥碗,「藥正溫熱著,趁熱喝。」
褚墨一直注意著清嶽的反應,此刻已確認他和黃鶯等人不一樣,朝他感激一笑,端起藥碗喝下。
「今日藥方有些苦,慢些喝。」清嶽正提醒著,便見碗裡已是空空如也,褚墨正端著空碗疑惑的看著他,登時搖頭笑了,揉了揉他的頭,塞了塊糖在他嘴裡,「厲害的小傢伙,倒是我小看了你。」
褚墨用舌頭頂了頂嘴裡清甜的糖塊,也朝清嶽咧了咧牙,隨即在留痕玉上寫下幾個字,』謝謝嶽哥,我想回去』。
「回去?」清嶽有些吃驚,皺著眉,一貫的笑容也淺淡了些,肅然道:「你可知你如今的狀況?魔氣雖已清除,但氣血虧空,五臟受損,哪怕悉心調養也必然留□□虛之症,若是離開天玄門,怕是活不過半月。」
『我要回去』。褚墨捏著留痕玉的手指有些發白,卻未被清嶽嚇退,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