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她想起了那個九五之尊,曾經有一次也是這樣,不過他跟江景川不一樣,他並沒有喝醉,那時候他故意這樣靠在她的肩頭,蘇煙想推開,又不敢推開,只能陪著他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坦白說,她一開始並不是一個可愛的人,比不上淑妃的善解人意,比不上陳妃的溫柔小意,她剛來宮裡的那幾年說是像刺蝟一樣也不為過,對每個人都帶著濃濃的防備心,可後來那個人說,他從一開始就喜歡她了,有沒有搞錯,那樣不可愛的自己,他竟然會喜歡?
說不想念他是假的,那樣一個人佔據了她那麼多年的記憶,也是因為有他在,她才在人人都覺得如履薄冰的宮裡活得瀟灑肆意,她就是覺得,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好好保護她,蘇煙不願意去想到底是誰害她的,更加不願意去想,她走後那個人是什麼樣的反應。
那麼多年,她從不曾打心底裡回應他半點感情,可是,她並非真的鐵石心腸,她不想看他痛苦。
蘇煙收回視線,眼神有一些茫然,但隨之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她跟那個人之所以走到那時候,說到底靠的不過是他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果他不是皇上,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她會一直跟著他嗎?不會。
感情是最無用的東西,儘管她靠這個東西得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可她一直到現在還是這樣認為。
正在蘇煙失神的時候,江景川無意識地往她懷裡靠了靠,頭髮蹭到了她的脖子,蘇煙這才回過神來,她探出手拉著江景川的大手掌。
她現在已經是這個人的妻子,這個人可以給她她想要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就不該有所懷念了。
到了別墅,蘇煙只讓管家跟司機幫忙把江景川扶到了房裡,等其他人離開房間後,蘇煙去了洗手間,將江景川的毛巾打溼後這才出來給他擦臉,她是不打算幫他脫衣服洗澡什麼的,能給他擦擦臉已經算不錯了。
蘇煙看了一眼床單,心想,明天得讓王阿姨換個乾淨的床單,不然她總覺得都沾上酒味兒了。
江景川這次喝的酒沒有前幾天喝的多,他處於意識模糊的階段,還不至於昏睡過去,當冷毛巾擦臉,他一個激靈就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睛裡倒沒有平常的警惕,反而都是茫然,他仔細辨認著眼前的人,最後嘴一撇,“媽媽,工作好多,好累。”
蘇煙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還以為是出現幻聽了。
不然這種委屈中帶著撒嬌的話,江景川一個大男人是怎麼說出來的?
江景川乾脆拉過蘇煙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非常眷念的蹭了蹭,“媽,張副總不是個東西,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覺得我年輕,擔不起大事,媽,我真的有在努力工作,以後他們都不敢小看我了。”
“媽,外婆走了,都沒人給我糖吃了,那種軟軟的,包裝袋上有大眼睛娃娃的糖,我好想吃,可外婆已經走了,沒人記得我喜歡吃那個了。”江景川的語氣突然壓得很低很低了。
蘇煙不知道江景川在說什麼,可不知道怎麼的,看著江景川這樣子,她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傢伙沒喝醉的時候,整天一副什麼事都能辦好的樣子,現在卻這般姿態。
算啦算啦,就當可憐他了。
蘇煙探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可能這順毛的動作大大的取悅了江景川,他又無意識地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掌,要求她不要停。
真是拿這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蘇煙只能耐著性子繼續揉他。
一直揉到江景川滿意了,他才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這人又不是自家媽媽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終於認出這人是自家老婆了,他又嘆了一口氣說:“蘇煙,不是我說你,這婚又不是我逼你結的,你天天瞪我幹什麼?”